时间如流水。
晃眼离“4.15”案发已两个多月,。
从种谷落泥,到秧苗返青,洞庭湖平原已换上了崭新的绿装。
6月29日下午,谭和生又从家里骑了永久自行车,沿乡间公路紧踩,他再次去谢立群的姐姐家,侦查谢立群的下落。
他与谢立群的姐姐同属枫木桥乡,只是相距四座山丘,三道小溪,两片田野。
他已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去谢立群的姐姐家侦查。
每次去虽然没有收获,但他毫不灰心。
他相信,谢立群迟早会躲到他姐姐家里来。
他每次都下午去,远远地把自行车停在竹林里,自己潜入山中。
他不怕蚊叮虫咬。
他克服疲劳困倦。
他总是整晚的监视。
天亮时,他才溜下树,骑上车往家里赶。
今天,他作好了通夜不睡的准备,脚下的自行车轮忽忽地转着,碾得路上的砂石滋滋地响。
他浑身有点热,敞开衣衫,山风吹来,撩起他的衣襟,像展开两只翅膀的山鹰迎风飞翔。
从枫木桥乡汽车站经过时,他赶紧捻刹,放缓速度。
天啦!站在那树下的三个人,就是谢立群和他的姐姐,和他的母亲,肯定是在这里候车,要到别的地方去。千万不能让他逃走。
他欲直接扑上去。
转念,不行,一人抵三人,恐怕斗不过,自己吃点亏是小事,让谢立群逃走了可就损失太大。
对,乡政府就在前面。
赶快去向乡政府报告,请求派人捉拿。
他低下头,以免被谢立群他们认出。
他一阵猛蹬自行车,冲进了乡政府。
正好,乡司法员老张就在院子里,他连忙上去作了报告。
张司法闻听抢劫犯露头,大手一挥,随谭和生直奔乡汽车站。
路上他想:应该报告乡长、乡党委书记,派几个年轻力壮的干部,捉拿抢劫犯的系数才保险。已经来了,回头再去报告,恐怕时间来不及。一旦过路客班车进站,抢劫犯登上汽车,就难追了。
怎样才能抓住抢劫犯呢?对,先将其稳住。
他心里有了妙计,脚步迈得更快。
谢立群和他的母亲、姐姐,还站在那株树下,朝公路上探头张望。突然,谭和生和张司法出现在他们面前,都不禁为之一惊。
谢立群撒腿就跑,被谭和生一把紧紧抓住。他姐姐、他母亲上前帮忙,又被张司法拦住。
“青天白日,你们要抓人啦!”
谢家母子大声嚷嚷。
张司法大笑三声,说:
“你们说到哪里去了?我是司法员,只调解民事纠纷。谁抓你们干什么?谭和生说,谢立群借了他三千多元钱没有还。我不相信谢立群是这种人。我是特意来帮你们澄清的。”
谢立群一听,张司法好像是向着他,连忙说:
“张司法!你可是青天大老爷,千万为我主持正义呀!我从来就没借过他的钱,他血口喷人。”
谭和生自然不退让,大声道:
“借钱!那是好听的。你是骗钱!骗走我3290元,你还敢抵赖!”
张司法说:
“好好!你们别吵了!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在这里又吵又闹不像样,都跟我到乡政府去各自把事实讲清楚,我再给你们作调停。”
说着,朝谢立群递了个眼色。
谢立群似乎心领神会,从身上掏出白沙烟,敬给张司法,还捻燃打火机,递上去,给张司法点燃。
张司法不讲客气,吸燃烟,勾着谢立群的肩,朝乡政府走去。
谢立群得意地回过头,不屑一顾地朝后面的谭和生看了一眼,与张司法挽得更紧。
他们进了乡政府机关大院,进了张司法的办公室。
张司法请他们坐,拿出水杯、茶叶,给他们沏茶,提起开水瓶,说是昨天的开水,已经凉了,去换瓶新鲜开水。
他嘱咐双方莫吵莫争,等他打来开水,再听他们详谈。
张司法提着暖水瓶出了门,他根本没去打开水,而是拐进乡政府办公室,给老粮仓派出所拨通了电话,要他们火速来车来人,捉拿抢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