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出事儿,辽东就能落到旁人的手里?”周净不相信道:“那咱少将军还是小孩儿的时候,咱们大将军不已经坐镇辽东了吗?”
“你我会这么想,谁知道睿王爷会怎么想?”严冬尽低声道:“没了我大哥,大将军就断了一臂。”
周净闷声在严冬尽的身旁站了一会儿,嘀咕道:“这他娘的就没好人了?”
“我没说睿王爷不是好人,”严冬尽道:“只是我们不害人,也不能不防人吧?那是我大哥的一条命。”
周净扒拉一下已经乱成草了的头发,说:“那行,那就先不跟小姐说。”
周净说不找莫良缘了,严冬尽在心里琢磨,他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带着人回京师城去,将傅氏那一家子杀个干净?还是等见到他莫大哥后,再作商议?严小将军从来没为了杀人的事,这么左思右想,斤斤计较的算计得失过。
“有人出来了,”周净这时用肩头轻撞了严冬尽一下。
有马夫从进香庵的后面赶着马车过来,停在了庵堂的大门前。
片刻之后,庵堂的门被打开,几个家丁侍卫模样的人先从门里走了出来,随后是五六个丫鬟婆子,最后是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由一个丫鬟搀着,从门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女人,”周净眯着眼看,跟严冬尽说:“看这身段,这女人像是莫家的那位三小姐吧?”
“不管她,”严冬尽说了三个字。
周净恨护国公,可莫良玉对他来说是大义救了严冬尽的人。
“你带几个兄弟去后山门守着,”严冬尽命周净道。
周净点头领了命,却站着不走,跟严冬尽说:“我瞧着不对啊,那队人怎么冲着我们这里来了?”
莫良玉上了马车,命马夫一声:“我们走小道走,官道上不一定太平,我们还是避着些人的好。”
马夫心里嘀咕,知道世道不太平,三小姐你不能等大白天再走吗?可心里这么想,马夫嘴里不敢这么说,应了莫良玉一声是,马夫赶着车往林中小道这里来了。
“我真没看错,”周净在林中肩膀又撞了严冬尽一下,“那队人真冲咱们这里来了。”
“避开他们,”严冬尽下令。
原本三三两两坐在地上休息的侍卫们都跳起了身来,自觉分两队,一队人赶着马往林深处走了,还有一队人直接就上树。
严冬尽和周净就上了身旁的树,冬日时节里,树叶凋零落地,可树长得高,人站在大树的高处,又是深夜里,树下就是站了人,尽力仰了脖颈往上看,也看不见刻意要躲藏的人。
到了树林前,马夫就跳下车,牵着马往林中走。
莫良玉坐在车厢里,手撩了车窗外车厢看。
林中有星星点点的月光,不闻鸟鸣声,只偶尔枯黄的蓬草堆里中虫鸣声传出,说万籁俱寂莫过于此。
看不见林中有人,莫良玉心下失望,难道是她想错了,只有周净留了下来,而严冬尽已经回辽东去了?
陪坐在车厢里的宝珠见莫良玉不错眼地,盯着车窗外看,不知道自家小姐在看什么,可宝珠也不敢问,只跟莫良玉道:“小姐,夜上风太大了,您小心些,不要着凉了。”
“我知道,”莫良玉应了宝珠一声,手却仍是撩着车窗帘,双眼盯着窗外看。
马车到了林中的小道上,马车跳上了车架,扬手就是一鞭打在马身上,喝了一声:“驾!”
莫良玉放下了手,直到这时,莫三小姐才真正死了心。
第115章 姓晏的 云墨,唱青衣的年欢喜
莫良玉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严冬尽从树上一跃而下,双脚刚沾了地面,周净就在严小将军身后小声问:“严少爷,你觉着那位三小姐怎么样啊?”
严冬尽扭头。
周净很俊的一个小伙子,这会儿龇牙咧嘴的。
严冬尽看了周净一会儿,道:“到底这个三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净被严冬尽问的一愣。
“她又不跟我过日子,她是好是坏,是美是丑与我何干?”严冬尽说。
这话是周净想听的,可再一想,周净又跟严冬尽说:“严少爷,你这话就太无情了,人好歹救过你的命啊。”
严冬尽在这时开了句玩笑,“那你要我怎样?以身相许吗?”
“那怎么行?!”周净跳了起来。
“这不就得了?”严冬尽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我会报恩,诛杀护国公府的时候,我留她性命就是。”
这就是严小将军的报恩了,我也以救命之恩还你的恩情,至于没有了家族,莫良玉就是活下来了,这位小姐要怎么生活,这个就不在严冬尽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周净摇头说了一句。
“你懂啊?”严冬尽问。
周净想了想,笑了起来,说:“我也不懂。”
一匹马蹄裹着厚布的马,从了严冬尽和周净的面前跑了过去。
“是小五子!”周净一眼认出骑马的人是谁,忙就跑出了林子。
小五子和另四个辽东大将军府的侍卫是被严冬尽留在京师城下的人手,这会儿看见小五子快马加鞭地从眼前跑过,严冬尽的心就提了起来,京师城又出事了?!
周净带着小五子跑进林子里,看见严冬尽,小五子喊了一声:“严少爷!”
小五子是提刀在手的,刀身上还凝着不少血迹,严冬尽上下打量小五子一眼,小五子人倒是没有受伤,“出了什么事?”严冬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