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那个地中海依旧躺在地上蜷缩着哼哼唧唧,大黄依旧没有放过他,临走之前踹了一脚,再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一个从不发火的人动怒,比经常动怒的人发怒可怕得多,看来,大黄是真的喜欢上了钱美。
我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默默地跟上去,此时线索不线索的,我没那么在乎。出去之后,大黄就放声大哭出来,蹲在电梯的角落里,我们迟迟没有按下一楼的按钮。
张警官和我站在一块,紧皱着眉头问道:“大黄跟那个……女的什么关系?”
“大黄暗恋她……然后~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道。
而此时,大黄哭得很厉害,蹲在角落里,把头埋在了膝盖之中。这样的他,作为兄弟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我想说不值,可感情这一块有什么值不值的。
不久之后,电梯突然往下去,很快到了一楼。门缓缓开,正对我们的是高冷的刘慧云。没成想,她还在。
“你们可调查到了需要的线索?”刘慧云冷冷的开口。
我摇了摇头,随后便不搭理她,将大黄缓缓搀扶出去。我和张警官两人一道卖力的将沉重的大黄弄出去,临走之际我看了眼刘慧云,终归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注意到,刘慧云又一次上去,电梯最终停在了十六楼。我不知道她上去干嘛,此刻在我心中最重要的是大黄。
张警官没有埋怨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安静的帮着我把大黄像拉死猪一样拉到车上。在车的后座里,大黄就那样哭啊哭啊~
“对不起,我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那~线索……断了?”直到将大黄拖到后座上以后,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到双臂发麻。回头想想,觉得很对不起张警官。
“不需要跟我说抱歉,这个线索本来就是你找到的,既然你决定不问,那就算了。”张警官面无表情的踩下油门,一点儿也不留恋的驱车离开。
见状,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张警官的样子看不出他的心情。
沉默了一路,只有大黄的哭泣声持续不断。张警官先把我们送回我家,帮着我将大黄搀扶到家里面才走。
临走的时候,他像是有话跟我说,最终没有说出口,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望着他离开时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兴许哭了一路哭的累了,大黄直接在沙发上睡着。我则进厨房,给他烧了一锅甜水。
以前在我失恋的那段时间,他就是这么照顾我的。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同时,我也体会到了当时他的心情,原来看着兄弟难受自己也跟着那么难受。
甜水用冰糖和梨子一起烧,本是感冒后喝的,但哭容易把嗓子哭哑,所以大黄用这种办法照顾我的嗓子。如今,我只是如法炮制。兴许我在潜意识里就一直想回报大黄,所以家里一直常备梨子。
“罗俊,给你添麻烦了……”我在烧冰糖梨水的时候正回想着当年的事儿,大黄突然在我背后拍了我一下,吓的我回过神来。
“你再睡一会儿吧,去我床上睡,汤马上熬好了。”我看着他双目通红,赶忙将其拉扯出去。
“这是我的钥匙,你开我的车再过去吧。地中海和那个叫小慧的应该已经走了,现在去问大概能问出你想要的。”大黄抹了一把眼泪,把他的钥匙塞到了我手上。
“大黄……你~”我眉头微皱,紧紧地盯着他。
“你快点去吧,小慧应该送地中海去医院了,钱美受了惊下应该在家待着。我们在那儿,地中海不走,张警官也在,话问不清楚。就看刘慧云去干嘛,不出意外,你应该能问到想要的。”
大黄一字一句条理清晰的说道,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他刚才竟然想了那么多。
“你……大黄,我……”我望着他,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大黄苦笑了一声,叹道:“冰糖梨水还是我自己烧的味道好,你不知道我的独门秘方,你赶紧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他将我推了出去,不说二话,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悲伤是认真的,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了解他。可即便到现在,他还在帮我考虑。
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心深沉。看了眼手持的车钥匙,我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按照大黄的说法去看一看。只是关键在于,刘慧云去那儿做什么?
所幸有车载导航,跟着导航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区。小区颇大,不过我总算记得钱美那栋楼在哪儿。花费了不少时间,我再次来到十六楼钱美家。
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我小心翼翼的开门,探着脑袋望进去,原来地中海躺过的地方空空如也,我赶忙进去关上门,垫着脚缓缓经过玄关。
我只听得一个女人的抽泣声,一听就是钱美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悄悄走去过,透过门缝看到钱美坐在床边对着窗在哭,只能看到她的头,余下则被床掩盖住。
“眼泪不能解决一切,你在这儿哭,大黄在那儿哭。”我缓缓进去,靠口说道。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钱美一听站起身来回头看着我,随后急忙擦拭脸上的泪水。
“唉~”我摇头叹了口气,看着屋内摆设着昂贵的高档的物件,忍不住说道:“这些东西是让你出卖灵魂的理由么?”
“你懂什么?这是我的事儿,请你出去!”钱美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门口咆哮道。
我再次摇头,没有受到邀请自顾自的坐在乱糟糟的床上,翘起二郎腿道:“我真为刘琦感到不值,认识你,丧失了他年轻的生命。”
“我说了,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跟我没有关系。你走,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钱美指着门口大声呼道。
“你别着急,咱们聊聊吧,我想,有些话憋在心里也很难受的不是?”我拍了拍被子,意思是让她坐到我身旁来。她没有照做,撩拨开乱糟糟的头发,露出右边眼眶没有粉黛腐烂的一块,当即我吓得鸡皮疙瘩都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