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蔡大奎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小小的人儿就站在她的心尖子上,过去蒋方舟疼陆卿疼天娜,但现在更加的疼果而,觉得果而可怜,这么小的孩子,所经历的比陆卿他们经历的多,虽然陆卿他们没有果而吃的好,但还是心里受苦了。
“写作业呢,我喊她……”乔荞站在门口敲了敲,过去写作业都是一边和雨佳玩,一边写的,这是怎么了?
果而出来开门,一桌子的作业。
“妈妈……”声音响亮亮的。
“写作业呢?”
“嗯,快写完了。”
乔荞让她写完作业就出来,果而一直都没有出来,果而很刻苦,晚上学习到九点然后上床睡觉,早上四点半起来下楼跑步,然后有时候会给乔荞做点什么,别的不会,米饭还是会做的,一点一点学起来的,第一次的时候那完全就是稀粥,水那个多,蒋方舟早上要起来吃饭,一看,自己都傻眼了,这是乔荞做的?
第二次的时候缠着蒋方舟,让蒋方舟教她做蛋羹。
“奶奶给你做不就完了……”
蒋方舟手脚麻利的就要做,果而耷拉着头:“那不是我做的,我要亲手做……”
蒋方舟无语,谁做的还不是一样的,到底还是手把手教的,陆卿打着领带就站在门口看见了,这是他的孩子,虽然不是他生的,但是陆卿明白这孩子,这个世界上的血缘相连其实说起来有些奇妙,明明孩子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举动,但陆卿就是看明白了。
果而下楼跑步,看见陆卿,眼睛里带着杀气。
很久没这样了,还是那时候看见孙若兰的时候对着陆卿每每就是这眼神,但乔荞回来之后,就不太这样了。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想杀了我,眼睛里一点东西藏不住。”
陆卿拉门出来,果而跟了出来,两个人进了电梯,果而就站的远远的。
“你要是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你妈晚上就会流眼泪的。”
陆卿看着那张小脸,真的不像乔荞的,从果而的脸上现在已经找不到和乔荞相似的地方了,小时候她也不太像乔荞,比乔荞好看。
“我要给我妈买戒指……”
果而就认住这一窍了,其实她的心性不稳,别人说什么,很容易的就听进心里去,她妈怎么对爸爸她不管,但是她爸就不能对着她妈不好,心里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说不清,她到底想做些什么,反正就是想做个大有钱儿的人,然后把爸爸踩在脚底下,让爸爸给她妈妈做奴隶。
父女俩出去跑步,谁知道都说什么了,回来就有点不对路子了。
果而和陆卿不说话,第二天就是周六,家里有请商学院的教授来为果而上课,乔荞今天走的是晚,在屋子里化妆呢,就听见陆卿训果而,说孩子一点进步都没有,陆卿的话说的很刻薄,乔荞放下手里的东西,有心就想走出去,那么大的孩子,说她干什么。
果而的眼睛就盯着陆卿,然后自己就败下阵来了,回到位置上,对着教授低着头,重新听。
陆卿就喜欢这孩子这点,聪明,比不得黎明的聪明,但黎明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女儿却是。
穿上衣服,乔荞拿着包从房间里出来,果而看了自己妈妈一眼,对着妈妈笑笑,眼睛里都是笑意,明明眼圈都红了,别以为小孩儿没自尊,说两句也会往心里去的。
“走吧。”陆卿走在前面,伸出手过来拉乔荞的手,乔荞对着果而点点头,自己把手递给陆卿,两个人就出了家门,乔荞替陆卿整理整理他的衣服后面。
“她还小呢,你对她太严苛了。”
陆卿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的背后。
“七岁已经不小了,我提供给了她这么高的教育水平,学不出来点成绩,也有些丢人,慈母多败儿。”
乔荞唇角向上,“我就想做个慈母,生活在世界上已经是不易。”
哪里有那么多的天才,哪里有那么多的明事理,在人小的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才能算作没来人间白走一遭。
“心慈面软……”陆卿不屑。
屑不屑的,现在乔荞也不放心上了,陆卿看得起过谁?
过去自己和保姆关系好,陆卿嘴上是不说,心里嘲笑她,在陆卿的心里,银货两清,给了你们钱,我就不欠你们任何的东西,当一家人?他的一家没有这样的大。
总体来讲,他其实不是个好玩意儿。
陆卿的心黑,心狠,只不过还没狠到她们身上而已,这点乔荞敢说。
乔荞在店里的时候,下午两点多,有人提着东西来见她,是个男人,不知道怎么打听过来的,她还一愣,对方介绍了一下自己,说是和陆卿有点渊源,可能是生意上有什么瓜葛,对方对着乔荞非常的客气,说了好半响,乔荞才听明白,好像是欠陆卿什么钱,正在打官司。
对方说的特别的可怜,可惜乔荞也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乔荞了,她可怜谁能有用?自己还没可怜明白呢,再来陆卿的公事她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弄到自己的店里来。
“这些我都不懂,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解决。”乔荞就是要送客了,你看她这里就是个卖衣服的地方。
那人突然对着乔荞就下跪了,乔荞一闪,真没遇上过这样的,对方说陆卿太狠了,往死了里逼他,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办法的,但是陆卿就这一点时间都不给,他也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和我说这些真的没用……”
家里这点事情她能管好就不错了,还能伸手去管公司的事儿吗?
店长一见情况有点特殊,没办法,只能让商场的保安把人给拉走了,乔荞叹口气。
回家和陆卿说了,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开店的。
“你不要管。”陆卿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工作上的事情和乔荞说的很少,事实上当陆卿真的打算玩心眼,谁都玩不过他,当他真的占着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他是依法办事的,你欠了我的,你就得还上,法院已经判了,我可怜你?用我自己的钱去可怜你吗?那你还不如带着全家都去死一死。
陆卿不可怜人,活着的都是应该活着的,死的都是应该死的,没本事活着那就去死,给什么机会。
乔荞早上起来做早饭,大女儿小女儿都坐在一边,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她也就这么点乐趣了,自己的孩子不疼,疼谁。
果而喝着稀粥,雨佳喝着豆浆,但对姐姐的稀粥也很是有兴趣,果而喂了她一口。
果而现在自己的碗筷自己洗,吃完就洗,哪怕乔荞告诉她放着不用动,她总是认为孩子成长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孩子和她爸爸的关系又似乎有点不好了,但为什么会这样,乔荞并不清楚。
果而任何事情,乔荞都会夸奖,觉得女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果而脾气犟,你说她做不好的,她就一定要做好,和陆卿现在就是顶牛,倒是能听见妈妈一句夸奖,心里总是暖暖的。
“吃油条……”陆卿夹给果而油条,果而用筷子把油条给碰到一边去了,就掉在桌子上了,蒋方舟这一看,孩子好像是在生气,陆卿的脸色就有点阴沉,乔荞知道他最近忙的很,心情似乎又不是很好,赶紧的夹了起来。
“不吃就下去……”
乔荞张张嘴,果而原本就想摔筷子的,看看自己妈,又忍了下来,将最后的那一口粥喝了,自己从位置上离开,把碗给洗了。
“你说她干什么?”蒋方舟瞪陆卿,赶紧起身跟着进了厨房,看看孙女哭没哭,倒是没哭,就是那张脸和她爸如出一辙,上面都飘着阴霾呢。
“换衣服,不搭理你爸啊……”
乔荞收了筷子,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了,当着她的面这样对孩子,不就是不让她吃了,不吃了总行吧。
站起来,看看陆卿叹口气:“慢慢教,她脾气犟,还吃了吗?”
陆卿凉凉的看了乔荞一眼,她刚刚不是气饱了吗?现在又和自己说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没摔筷子呢?
乔荞不想和陆卿起冲突,现在家里这样的气氛。
“看我干什么,好了,别气了,她小呢,我说她……”给陆卿顺着气,陆卿胸口的这点气倒真是就没了,早上要是闹的不欢而散,大家都生气,那就可得不偿失了,乔荞就是因为明白,她才违背着自己的心意去哄陆卿,跟着他回了房间,陆卿穿上外套,拿着丝巾往脖子里塞,乔荞上手帮着他去整理。
“她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前几天还好好的,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弄的?”
“问你女儿去吧。”
陆卿翘唇。
“我问不出来,她要是不想说,我能知道什么?父女俩都这样,不如雨佳叫人省心……”
“你别顾着我,你不出门了?”
乔荞赶紧的又换衣服,自己快速的整理好,送着果而去学校,一辆车,肯定就会有接触的,乔荞拉着果而的手说话,果而对着她妈那是怎么都行,有些她说的乔荞听不明白的,果而都很有耐性讲给妈妈听,学校里有些东西乔荞真是不知道,她念书的时候都没这么高级。
送果而到学校门口,乔荞压低声音:“一会儿和爸爸说再见,听见没有?”
总绷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果而要下车的时候看看陆卿,甜甜的就笑了:“爸爸再见。”
搂着乔荞的脖子,小声的和乔荞说话,说了没两句就撒开手,自己进学校里了,等乔荞再回到车上,陆卿那眼刀子就往她身上飞,乔荞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地不对的。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事儿就看看。”
乔荞正在通电话,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人……
人?
店里的柜员叫了一声,果然是有个人脸朝着店里的方向看了过来,摔在地上了,不知道是从几层跳下来的,乔荞眼睛横过去,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一眼里面包含的东西很多,柜员也没见过老板这样的眼神,当时就不敢吭声了,捂着自己的嘴,死人了啊。
整个商场都乱套了,竟然死人了?
店长多聪明的人,就想起来了那天有个人不是来求乔荞嘛,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
“干你们的活。”
就仿佛是水滴打在了湖里,转眼消失不见。
乔荞自己没讲,但是这边调查,陆卿肯定就会知道的,乔荞胆子小,车就那么碰一下人,自己车以后说死就是不开了,宁愿打车,那人死在她的店前面,她竟然一声都没吭?
陆卿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在乔荞来讲,人一定要死在她的店前面,或者说他跳楼的那层人家岂不是更晦气,陆卿是她丈夫,就如陆卿所说这些事情不用她来管,男人事业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自己的那颗心除了会可怜别人也要学会可怜自己丈夫,人也不是陆卿推下去的,陆卿不好就是她不好,她和这个男人都绑在一块了,她不能跳出来这个框框然后去指责陆卿。
乔荞经历过很多,经历过流言蜚语,这些放在眼前也就不算是些什么了,日子照旧的过。
倒是晚上有人来店里又是哭又是喊的,说是死者的家属。
“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死,人不是我逼死的,选择死在我的店前面,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女人讲陆卿就是个恶魔,怎么把人给逼死的,乔荞站在那里,她看起来单薄的很,倒是出口的话却很犀利。
“人不是陆卿推下去的,法院既然那样判,陆卿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女人嗷了一声,指着乔荞开骂,大多都是一些什么为富不仁,你穿的都是别人的血,你们的钱都怎么样的不干净,乔荞叫店长喊保安把人弄出去,该干活还是一样的干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店长张着嘴,她觉得自己老板是不是中邪了?
这么冷静?
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同为女人,看的很心酸的,一辈子的指靠没有了。
但是老板现在的反应,她倒是真的觉得像那个词靠拢了,为富不仁。
乔荞接起来电话,是陆卿的。
“做什么呢?”
“忙呢,还能做什么。”
陆卿人就在商场里,但是离开了,她能自己解决的话,他就不出面了,来是怕她吓到,看来是自己想的多了。
倒是秘书说用不用派人跟着果而,毕竟孩子还小,真的要是有人对孩子不利。
陆卿的手指敲在手机屏上,自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