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邀请一些人来到他的宫殿做客,比如那些排在他身后的国王候选,他们战战兢兢的去,只回来一半人。
死去的那些人,一些是触怒了国王——国王喜欢当众杀人,一些是吃错了东西——某些食物里有毒,一些是不幸的走错了房间——那房间里有吃人的猛兽。
布鲁托和他的爱人战战兢兢的生活在王都,他们感到绝望,他们甚至想连夜离开这里,但是不可以,所有国王候选都不可以离开。
取消报名?不可以,国王说不可以,已经晚了。
他们又恨又怕的活在华纳德,活在残暴的王的阴影下,他们比兽人更恨,他们比平民更怕,他们离死亡更近一步。
就如他们所恐惧的,那些国王候选的队伍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残暴的王邀请了布鲁托和他的爱人。
王宫很大,王不允许他们结伴而行,所有人只能单独行动。
布鲁托走进与爱人最近的岔路口,心中的不安却一点一点的扩大,他害怕,害怕的不得了,但他必须回去找他的爱人!
然而回头路已经被封了,他听到薄薄的一面墙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恐的尖叫,他发了疯似的踹墙,使劲全力用头去撞,墙纹丝不动。
他感觉到脑袋上的粘稠,他的眼前模糊不清,他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撞墙的动作,却只能绝望的听到那头的叫喊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也同那道声音般失去了力气,他坐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门终于开了,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疯牛般的四处冲撞,闯进了他爱人曾经闯入的房间。
野兽已经离开,地上留下了大滩的鲜血,他的爱人靠在一面墙上,浑身上下全是血迹,脖颈的伤痕最重,甚至能见到深深白骨。
他整个人都傻了,冲上去不管不顾的抱着爱人,拍打他的侧脸,试图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唤醒他,然而没有回应。
“别费劲了。”守在门外的侍卫都不忍心看这一幕,他道,“他死前一直在拼命的靠近那面墙——墙的后面是你吧?”
他怔怔的看着死去的爱人,目光下移,他看到爱人的指甲里留下的墙灰。
“那位王还说……要废物利用,把尸体分解,喂给野兽。”侍卫抹了把脸,掩住表情,“我不愿意干这样的事,你给我一些钱,我去买一些带骨的肉代替他。”
他呆呆的照做,在侍卫的帮助下偷偷的将爱人运回家,埋进了土里。
第二天,灰头土脸的他眼神阴郁,他来到了自家的阁楼,打开了一个卷轴——
曾祖父的话犹在耳侧:“那是个古怪的人,他不老不死永远年轻,你与他做生意要付出性命。”
他愿意付出性命。
☆、对错
“那个人是谁?”罗伊皱眉,他觉得这个台词莫名耳熟。
新王道:“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帮助了我。”
阿道夫敏锐的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漏洞:“你是以性命作为代价,与那个人做交易,那为什么你还要我杀了你?”
“……他不要我的性命,”新王抿了抿唇,“他说,‘你祖父对我的恩情,我已经偿还,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所以,请你杀了我。”
“上一任国王的确残暴,该死。你除了下手太狠,其他也算不上有什么过错。”罗伊道,“我们来摩帝马只有一个目的,和国王签下对兽人有利的契约,既然你是兽人,应该听闻过我们的事情,知道我们的目的吧?”
新王点点头:“我答应你们的请求,请你们也答应我的请求,杀了我。”
“我还有个疑问,”阿道夫皱眉,“为什么一定要陷害给我?陷害狼骑士?”
新王听到这话,平静的道:“没有为什么,我不想活了,那个人不杀了我,就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对你也有好处。”
罗伊挑眉,起了点兴趣:“说说看,什么好处。”
“你们都知道摩帝马的国王是只要排队就能当,却不知道这个规则的潜在含义——只要有能力争取到国王之位,有能力在国王的宝座上坐稳,你就可以是国王。”
新王道:“你杀了我,你就是国王,这难道不让人心动吗?”
阿道夫听到这话反而皱起了眉头,兴致缺缺:“做国王有什么好的?麻烦!”
听到这话,新王露出不解的神情:“你不杀我,我不会签下契约;你杀了我,契约无效,但你可以作为国王自己立下法律,你可以左右这个帝国,甚至可以把它发展为兽人的帝国……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