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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警察?”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看了她几秒,承认道:“是。我的职业是警察。”
  这个跟在顾易北身边很多年的男人,这个像影子一样一言不发地男人,这个曾经帮着顾易北去做一些难以启齿之事的人,身份竟然是警察!
  她没有喝,把热水放到一边,“那,易北知道吗?他知道你是警察吗?”
  “他……”
  佑历明话未说完,门口“嘭”地一声,一个颀长的身影撞进来,四处搜寻,目光找到她。
  “襄儿!”
  顾易北脸上是惊魂未定和焦灼,看到她乱着头发,脸上和手上的伤,眸子深处的颜色顿时一变。
  任何人都还没反应,他已经迅速一伸手,将佑历明腰间的配枪抽走,两三步走到审讯室,咔一声,拉开阀门的枪已经抵在审讯室里的两个男人的头上。
  “啊啊——!”两个男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易北!”
  阮襄急忙冲上去,不敢碰他拿枪的手,她却紧紧抓住另一只胳膊手。
  “易北!不要乱来!”佑历明大喊住他,却也不敢轻易说什么,更不敢伸手去取下他的枪。
  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疯了!
  地上的男人瞪着黑乎乎的枪口,眼睛里红红的血丝都快爆出来,张着嘴巴啊啊声,却说不出话。顾易北低着脸,一片黑暗,猛兽般的眼神似乎在盯着两个濒死的猎物。
  “易北,放下枪。不要做傻事,他们两个还在审讯中。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佑历明试图通过理智的劝说平复顾易北的情绪。
  “是他们两个?”顾易北一句问话,手却没有放下。
  “嗯?”佑历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他们两个要绑架襄儿的?”他冰冷的语调又问了一次。
  身子抖得厉害,都快哭出来,却能清晰听明白他们的对话,她急忙说:“他们不像是要绑架我,易北,你不要这样,好吗?”
  “对,易北,你先听小襄怎么说。这两个人肯定会绳之于法的!”佑历明跟着解释道。
  “易北,求求你,放下枪吧!我很好!我没事!”阮襄继续嚷求。
  感觉到顾易北身上绷紧的神经开始慢慢放松,他持着枪的手缓缓放下,低下头来看着身下的女子,眼底的黯色渐渐褪去。
  “襄儿,你没事?”
  她重重地点着头,说:“我没事,真的没事!你把枪还给佑历明吧。我们回家,好吗?”
  他一伸手,把枪放到佑历明手中,扶起阮襄,对他说:“佑历明,你要给我彻底查清楚,最好是让他们在里面待着。要录口供的话你再过来吧。我先带襄儿走。”说着,就拉着她走出警局门口。
  “哎,这怎么成……”一个值班警察正要叫住他们,却被佑历明伸手拦住。
  他淡淡的眼神看着走出门口的两人,“我会处理的。”
  ******
  没有回医院,而是直接往家的方向开去。
  车子飞速地行驶着,他抓着方向盘,手指抓得发白,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身上冷峻的气息无法扑灭。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仪表盘上不断攀升的指针,试图说话让他放松。
  “易北,你不是明天才能出院吗?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听着她温和的声音,顾易北身子松了一下,“我接到佑历明的电话,就让人办了出院手续。我们直接回家。”
  佑历明给他打的电话,那他可能早就知道佑历明警察的身份了。
  只是顾易北刚才在警局里火爆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真的是如此在乎,还是偏执到可怕?如果这真的是偏执所致,那为什么庄大夫开的药……
  回想起刚才在药物检验所里,那张检验单上写的药品所含成分:维生素,淀粉,一种叫地西泮的镇静成分,还有少量的“二甲基色胺”。
  她问工作人员这个“二甲基色胺”是什么,工作人员冷着脸将药瓶从她手中抽走,说:“姑娘,这瓶药我们要收走。不管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你如果还有,最好马上都送过来交给我们处理。”
  “为什么?”她不解。
  “这个成分曾经被用来治疗抑郁症,强迫症等病症,但在目前它是违禁的药物,是一种致幻药。超过一定的量就会导致人的知觉,情绪或者意识上的改变。”
  听着工作人员的话,她震惊了!
  致幻药?违禁?这相当于是一种毒品!她不明白,为什么身为脑神经科专家的庄大夫,怎么会给她开这种药!
  不管怎么样,把那瓶药拿去做检验是她一时不确定地行为。现在知道了那药物中的成分,她是绝对不会让顾易北服下!
  只是,顾易北刚才的情况,如果是他心理问题所致,那,要怎样才能治疗?
  回到家,他洗了手,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
  “先喝点水吧。”顾易北将水放到她手中,脸上依然带着些许未沉寂的火焰。
  阮襄双手握着水杯,心底咽下的却是苦涩的味道。
  他刚坐下,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接起来,“扬子,怎么了?”
  张耀扬在那头的声音激动,顾易北听着,眉头开始拧在一起,越来越紧,拿着电话边听便往另一个房间走。
  阮襄心中慢慢涌出不详的预感。他还接着电话,家里的座机响了,她没怎么想就直接接起来,电话那头是林海焦急的声音:“易北呢?易北在吗?”
  “在。他在接张耀扬的电话。”
  “扬子他那边怎么了?”林海继续问,“还有元清呢?他有没有联系过你们?”
  “我们刚回来,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阮襄想,难道是这三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怎么了?”
  电话那头长长的一声叹气,“妈的!我们大概知道操控股市的黑手是谁了!”
  “谁?”阮襄急忙问。
  “易北的父亲!”
  怎么可能?他不是放手了吗?阮襄眼前闪过那个雄浑霸气却以稍显苍老的脸。瞬间,又换到了小姨提及顾易北母亲时候的表情。难道顾啸先了解到了什么?
  “他暗中联合了他黑道里的关系,看样子是要把易北现在的公司都吞并掉!而且他还跟我家那老头下了禁令,不能去帮易北!我在集团持股35%,现在还被其他的百分之65%压着,我没法说服董事会去支出易北。我估计,扬子和元清那边也一样!”
  她听着,声音开始颤抖,“他,顾易北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么知道!但是你要告诉易北,我35%的股份也会站在他这边!我先和元清联系……嘟嘟——”
  不知什么时候,顾易北站到她身后,已经将电话摁掉。
  阮襄转过头,焦急地要把林海的话转述给他:“易北,林海他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顾易北心知肚明。
  她放下电话,靠到他怀中,心想,他还知道什么?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吗?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但是,这样的事情,不管对什么人,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啊!更何况顾易北的情绪不稳定,怎么可能再用这种事情刺激他!
  此刻她柔顺乖巧的窝在他怀中,仿佛是像在安慰他。顾易北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很久没去看小姨了。我们去看看她,顺便在那儿吃晚饭吧。”
  他的建议让她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裸奔啊~~周日,为了龙与地下城,作者要人间蒸发一天,所以无法更文。下周争取一个双更!真的!我发誓!
  我会努力写的~我会努力写的~请给我时间~ 脸在键盘上打滚卖萌中.......
  ☆、未解的真相和脆弱的生命
  筱林丛中,一个强盗称自己□□了一个女子,随后与女子丈夫大战二十回合,并杀之。
  女子被抓到,则称自己失身后被丈夫鄙夷,自尊受伤,失手杀了丈夫。
  已死丈夫的灵魂被召回,反说是妻子背叛了自己,他痛苦不堪,用匕首自杀。
  一桩命案,三个人却给出三种不同的死因。
  不管过程究竟如何,人们能看到的只是结果。过程,是可以编造的!
  驱车前往小姨的店之前,私人医生来过,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简单的划伤和手上的红肿,消了毒抹了些药膏。
  顾易北每次看到她脸上的伤口,眼底的黑色变得深沉。
  阮襄隐约能理解顾易北的心疼和愤怒:他自己现在都不敢随便碰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被别人弄伤。在警局里的行为,与其说是过激行为,不如说是愤怒所致。
  市郊,那个依山傍水的私家菜馆。
  小姨今天似乎没有营业。在和顾啸先的事发生之前,他们来过几次,门前都停着号码吉利的高级轿车。但今天,除了附近的农民经过,店门关着,院子清冷,没有什么人气。
  顾易北皱起眉头,拉着她进门。
  没看到有人出来迎接,她唤了一声:“小姨?”
  里面的人闻声而出,见到到他俩,小姨有些惊讶,却马上把脸侧过去。
  她动作很快,而且极不自然,但阮襄看到她脸上有阴影。她把脸扭开,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她急忙上前,“小姨,您脸上怎么了?”
  小姨依然别开脸。
  顾易北走到她身侧,冷冷地问了一句:“他打的?”
  面色写满尴尬的女人终于转过头,苍白得有些让人害怕的脸上,嘴角边,青紫色一小片,眼睛还红肿着。
  阮襄一惊,这个“他”,难道是顾啸先?
  古色古香的客厅,冒着热气的茶。
  小姨收拾好情绪,给他俩倒了一杯热茶。除了她脸上的伤和沉闷的气氛,仿佛一切如常。
  “我昨天去西贡看了他。”小姨轻声诉说,“他身体不太好,态度也……很不好。”
  顾易北看着她还微微发抖的手,说:“小姨,你不用再为他说话了!他为什么会打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姨犹豫着,看了阮襄一眼。
  阮襄从她眼神中读出顾虑。她明白这个女人心中带着太多的善意和为他人的着想。但是,顾啸先如此对待一个女人,已经超出了阮襄所能隐忍的范围。与其让小姨继续因为姐姐过去的欺骗而同情顾啸先,甚至包庇他的暴力行为,阮襄无法再将林海在电话里告诉她的一切咽在肚子里。
  “小姨,不知道你是否听说,易北在金融股盘上的大部分投资现在连续几日被人恶意吞并。林海从他家里才得知,幕后的黑手正是顾伯伯和他集结的黑道关系。而且顾伯伯和他们几个家族都下了禁令,不允许他们插手易北的事。”
  她说着,顾易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抚上他放在桌下的手,在他手心轻轻捏着。
  顾易北被自己的父亲暗中往死里整,而三大家族却袖手旁观,并扣着张耀扬,林海和宋元清这三个死党。
  “现在知情的人都很清楚,顾伯伯很明显是想要暗中整垮顾易北的公司。”
  小姨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她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手中,口中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