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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青玉关。
  “许将军,洪家主运物资的车队在途中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将士。”青玉关军营的通传兵低头传话。
  许郡拎眉,“途中遇见重伤昏迷的将士?人在哪里?”
  通传兵道:“在前营。”
  “走,带我去看看。”
  前营的一个大帐里躺着数十名重伤昏迷的大元将士。
  稍微懂些医术的都被喊了过来,却个个都束手无策。
  在官道上出现了大量重伤昏迷的大元将士,此事事关重大。
  霍遇风和霍远也在许郡刚到不久后也闻讯赶来。
  “他们伤的如何?”霍遇风问一名懂些医术的小将。
  那人连忙起身,惶恐不安道:“属下无能,这些受箭伤的将士们伤口大多不深,可伤口却一直在流血,无法愈合。
  还有些虽然没有受伤,可也陷入了昏迷。属下猜想是中了很强的迷药,普通手法唤不醒来。”
  霍遇风皱眉,“怎么会这样?”
  谢非来在一众医兵中,看着躺着昏迷不醒的数十名大元军,眉头紧皱。
  自从赵公明死后,他就被派去做了医兵,不过只是打打下手。
  伤口血流不止,无法止血。
  这两点让他想起几年前,谢府有个很会制毒的门客。
  有一次他无意间听见了对方与谢玄的交谈。
  对方说制作出了两种毒,一种毒就是会让中毒者伤口无法愈合,还有一种是改良的迷药。
  此迷药药力惊人,只需一点吸入者便会陷入深度昏迷长达五个时辰,不管做什么,只要没到时间就不会清醒。
  不过那时的谢玄是拒绝的,直言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怎么能用毒此等下做手段。
  最后还气不过将这位门客赶出了谢府。
  如今躺着的数十名伤兵,有的身上伤口很浅,有的身上甚至没有伤口,却无一不陷入了昏迷,且普通迷药的解法根本唤不醒他们。
  谢非来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是中了那两种毒。
  而根据他的情报,谢玄早已秘密逃往北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所中的毒定是谢玄提供给北丹的。
  哼,当初一副君子模样,私下里这毒方记得倒是比谁都清楚。
  一阵闷哼声打破了宁静,越来越多的声音缓缓响起。
  迷药的效力散了。
  许郡拉过第一个清醒的将士问出了什么事。
  那人缓了一会后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慌失措,他看着许郡,急道:“将军,赵大人被北丹人抓走了!”
  “那些人使用的毒箭和北丹之前偷袭互市监的毒箭一模一样,所以肯定是北丹搞的鬼!”
  霍远疾步上前,他拉过哪个将士的手臂,对方吃痛,疼的龇牙咧嘴。
  “你说的赵大人,可是景阳县令?”
  那名将士不认识霍远,可是能与元帅将军并肩而立的人,定是个有身份的大人物他忍着痛,点了点头,“郭将军前些日子请赵大人来帮忙解毒,毒解了后,我们护送赵大人回景阳,可在半路上遇到了埋伏。
  赵大人早前提醒了我们有人埋伏,可我们的马匹不敌对方,最终还是被追上了随后对方用了毒和迷药,我最终昏迷的时候,看见赵大人被他们带走了。”
  将士的话就像是利刃,一刀一刀的剐着霍远。
  他指尖轻轻的颤抖,不敢想象赵柯然会遭遇些什么。
  霍遇风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霍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住了心底无限的恐慌,霍远看向看向霍遇风,“我要去救人。”
  谢非来看着醒过来的人,心想:中迷药者,至少五个时辰才醒,也就是说赵大人已经被掳去至少五个时辰了!
  谢非来在心中对赵柯然有欣赏,有崇拜。
  他换算着时间,不由得也焦虑起来。
  …
  赵柯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
  侍从们见人睁了眼,便立即大声禀报阿古德。
  由于侍从是站在赵柯然身侧,这大嗓门一喊,震的赵柯然耳朵疼。
  他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却也因对方这一嗓子喊的彻底清醒。
  【000,我这是在哪里?】
  【然哥,咱们现在在北丹的老巢。】
  【???】
  赵柯然一脸问号,满头雾水,【北丹人抓我干嘛?】当他环视四周,无意间看到一旁用精致托架架住的水泥板后,顿时就悟了。
  【我大概知道了,互市监没抢到关于水泥配方,所以直接来抓我了。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水泥是出自我手的?】000指了个方向,【左前方,那个中年老男人就是大元叛国的谢相。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出卖的你。】赵柯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可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谢玄此时也看向了赵柯然,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佳酿。
  哼,赵文俞,你孙子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之前叫他躲过了,这回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文俞,我要让你痛不欲生,后悔与我作对。
  第94章 神阳草
  霍遇风是怎么也没有想到, 终有一日他会因为霍远“不听话”而头疼。
  霍远从小到大各方面都很优秀,除了幼时被他姐姐带着招猫逗狗到处闯祸,惹人嫌了一段时间外。不过那时也被他们的娘亲发现, 治的服服帖帖。
  自从他们娘亲因病去世后,性子本就冷清的霍远,更加的不爱说话了。即便霍嫣然再怎么努力的逗他, 都无动于衷。霍遇风的记忆里,霍嫣然没少在他身前叹息弟弟没有幼时那么好骗了。
  可如今看着霍远这副说不通话, 冥顽不灵的模样,可比什么时候都让人无奈。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说不通?”霍遇风急的来回打转,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服霍远先静观其变。
  霍遇风知道, 霍远他什么都明白。明白现在去北丹救人是下下策, 也知道很可能救不回人来,反而还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
  这么多年的征战沙场不是市井孩童的过家家。
  “爹知道这位小赵大人与你和安儿有救命之恩,可是你也该知道, 如今唯一要紧的不是打草惊蛇而是静观其变。
  你这么多年的仗都白打了?兵书也都读狗肚子里了?”
  霍遇风是真不知道, 霍远有这么乱了方寸的时候, “若是你因鲁莽送命,那简直是愚蠢至极!”
  霍远垂着头静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爹,你以为太子殿下为什么会陪着姐姐一起死?”霍远看向霍遇风, 一字一句道:“若我不去救他,我也会死。”
  霍遇风刚想说太子和你姐姐的关系不一样,可他张了张最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道:“你…你莫不是喜…”
  后面的猜测霍遇风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指着霍远的指尖轻微的颤抖, 昭示着此刻心中的不安。
  霍远在他极度的不安之中,肯定的点了点头。
  霍遇风只觉两眼一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歉意,霍远自己做了决定的事情,便很难再回头。
  喜欢赵柯然是,涉险营救赵柯然也是。
  即便最后的结局是失望,他也要见赵柯然最后一眼。
  “爹,他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霍远的话让霍遇风回了神,他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承受儿子再死一次的决定,无奈的叹了口气,“去吧。”
  霍远重重的磕了头,他知自己此举意味着什么,可他更没有办法做到不去救赵柯然。
  他根本无法想象生命之中没有赵柯然的日子。
  霍远走的时候,许郡牵着一匹马喊住了他,“元帅让我带你去领些火|药,还有这匹马,是怀西部的千里马。速度很快,也很有灵性。”
  霍远看向霍遇风大帐的方向拱手鞠躬。
  许郡叹了一口气,其实他自己也想去北丹营救赵柯然。
  若不是因为赵柯然,现在的军营不可能是现在这幅模样。
  他们会和往年一样,吃不饱穿不暖,担惊受怕北丹人的突袭。
  身上的棉服源源不断的提供着暖意,许郡却觉得手脚冰凉。
  他也想不顾一切的前往,最终还是因为顾全大局不得不放弃。
  “霍远,带着赵大人活着回来。我会领着兵在风度口那里接应你。”
  风度口是在青玉关与北丹部之前的一个地名,那里山石成林,风吹的比其他地方都要大些,因此得名。
  这是许郡唯一能做的了。
  霍远接受了许郡的好意,他收好火|药,翻身上马,瞬息之间已奔驰百米。
  楚文珏也从暗卫那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他连忙让暗卫通知霍遇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赵柯然活着带回来。
  暗卫走后,楚文珏跌坐在软椅上,他撑着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狠戾。
  不得不说,谢玄这次真是误打误撞捅了龙王庙了。
  别人不知道赵柯然的价值,可楚文珏却清楚的很。
  景阳县翻天覆地的改变,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一言两语还真是无法概括。
  而赵柯然似乎也是为了掩人耳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许多东西都交由当地世族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