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淡淡的“哦”了一声,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找朝中大臣施加压力,兼着正在服药,已经多日未去景春宫,别说连萧贵妃,就是连乔皇后,他也关注得极小,此时突然听到内侍提起萧贵妃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
“往年萧贵妃千秋,朕定会去道贺,今年倒是忘了。”徐熙想了想,吩咐那内侍道:“传人摆驾,前往景春宫。”
“是。”那内侍应了一声,赶紧奔着回去通知了,不多时就见一台步辇缓缓走来,徐熙扶着小内侍的手坐了上去,那步辇便慢慢的往景春宫去了。
刚刚到景春宫门口,还未进去,徐熙便听里边有歌舞丝竹之声,还有一阵女子娇柔的哗笑之声,极是柔软,仿佛有人用一根细细的针,拨动了他的心底,让他忽然的动了动。背着手站在那里,徐熙滞足不前,望着门口那两盏大红的宫灯,心里忽然便飘渺了起来。
“皇上驾到!”那小a内侍见徐熙站在门口没有迈步进去,心里一急,田七公公交代过,今晚务必要把皇上带进景春宫,好不容易把皇上拖了过来,怎么又只站到门口不进去了?虽说肯定是萧贵妃给了银子让田七公公这般做的,自己也得不了多少好处,可毕竟奉承着田七准是没错的,谁叫他与魏六都是皇上宠幸的人呢,况且田七比魏六更得皇上喜欢,日日陪在皇上身边。
想着自己的银子,小内侍有几分肉痛,皇上到了景春宫却不进去,自己的银子可是长者腿跑了!萧贵妃不就是想用自己过生辰这事儿勾起皇上的情分好临幸她?若是皇上过宫门而不入……小内侍急中生智,赶紧扬着声音喊了一句,希望皇上能顺着他的话儿进去。
徐熙倒没让他失望,小内侍的话音刚落,他已经迈步进去了。
景春宫的主殿上,萧贵妃穿着一件广袖百蝶宫装,烟罗裙上绣满了合欢花,那花朵是用金丝银线参杂着绣出来的,灯光打着,熠熠生辉,好像她站在花丛中一般。虽然她年岁渐大,已过了四十岁,可是保养得宜,又因着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足三十岁模样,眼角眉梢全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见着徐熙走了进来,萧贵妃心里一阵欢喜,跪倒在地接驾:“臣妾恭迎皇上!”
徐熙看了看萧贵妃那一身华服,点了点头道:“贵妃平身罢!”
萧贵妃站起身来,赶紧布置着宫人们给徐熙看座斟酒,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的望了过来:“臣妾还以为皇上把臣妾给忘记了!”
那声音,柔软绵长,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像有人拿了一只小拂尘,用那尾端的毛轻轻的在心里挠痒一般,刺得徐熙一阵激荡,看着萧贵妃媚眼如丝,他淡淡的一笑:“贵妃今日芳辰,朕特地来贺。”
萧贵妃听了这话,喜不自胜,举起酒杯向徐熙敬酒:“那臣妾就斗胆向皇上讨个恩典,请皇上满饮此杯!”
徐熙笑了笑,举起酒杯道:“今日这景春宫,自然是贵妃说了算,朕以此杯祝贵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底下作陪的一干嫔妃,听了这话,心里都酸溜溜的,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为萧贵妃喝彩的表情来,都笑嘻嘻的说:“还是贵妃娘娘得皇上的欢心,皇上说的这话,让嫔妾们听了,这耳朵根儿都热了呢!”
萧贵妃听着那些酸话儿,心里开心得紧,不由得娇滴滴的朝徐熙抛了个媚眼娇嗔道:“皇上,臣妾很久都没有见过皇上了,甚是挂心。”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现在这景春宫里灯光明亮,打在萧贵妃脸上,有一种软软的暖色,看得徐熙有一丝动心,这么久没有召过妃嫔侍寝,今晚看着这花朵一般的萧贵妃,那男性的冲动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贵妃这么想念朕,今晚朕就留在着景春宫罢。”徐熙把萧贵妃捧上来的酒一饮而尽,眼睛斜倪着她:“贵妃倒是越来越美了。”
萧贵妃听着徐熙夸奖,一颗心乱跳个不停,脸上露出些红色的晕染,软若无骨的手摸上了徐熙的手背:“臣妾谢皇上赞赏!”
底下的妃嫔们见着模样,也知道今晚皇上定是要留宿在景春宫了,一个个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皇上定然是要与贵妃娘娘说说体己话儿了,我们在这里也只是丢人现眼讨人嫌!不如早些去了,明日来向贵妃娘娘讨个彩头!”
萧贵妃一张粉面点点生出娇艳的粉色来,瞟了一眼徐熙,没有说话,徐熙瞧着那眼波点点的送了过来,心中已经痒了几分,朝那些站着的妃嫔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歇息罢,这里朕单独为贵妃庆生。”
那些妃嫔脸上都堆着笑容,心底却在暗暗的骂萧贵妃,真是老奸巨猾!接着她的生辰邀了她们过来饮酒,又放了焰火让大家一起作乐,原来只是想将皇上吸引过来,她们全都做了陪客!
见着妃嫔们一个个的走了出去,萧贵妃朝徐熙笑了笑:“皇上,臣妾敬你一杯!”
倩如瞧着两人那番举止,赶紧带着人退了出去,春芳姑姑指挥着人整理内室,一边问倩如:“那香炉里点上安息香没有?”
倩如笑着道:“我这就去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嘴角荡漾出笑容来:“皇上难得来一次景春宫,咱们可得好好招待着。”
宫人们更换了被褥,床褥换成了金合欢的图样,绣着卷卷行云,旁边还有采采流水,被子用的是纯蚕丝被子,被面是玫瑰红色如意牡丹团花,一大床的铺在那里,在宫灯照射下,闪闪的发亮。
倩如走到旁边的屋子里头,慢慢将一个檀木座箱打开,从里边摸出了两块香料来,香料是暗暗的褐色,闪着淡淡的紫色微光。她放到鼻子下边闻了闻,嘴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来:“这般金贵的香料,也只有贵妃娘娘才用得上呢。”
拿着香料走出了屋子,把那鎏金香炉的座盖给揭开,把安息香放了进去点燃,不多时,一股极细微的白色烟雾便袅袅的从香炉的孔里钻了出来。几个铺床的宫女闻着都赞叹了一句:“今日这香怎么闻着有些甜味儿了,比往日用的都格外好闻。”
倩如站在香炉旁边闻了闻,微微一笑道:“我又怎么知道!最近内务府新送了一批安息香过来,说是西域大月氏进贡过来的,这还是头一回用呢。”
“难怪,闻着就与一般的香不同。”几个铺床的宫女走了过来,拉了拉倩如的手:“倩如姐姐,咱们出去罢,皇上与娘娘该就要进来了。”
月亮皎洁的挂在天空,虽然还没到十五,可已经快成满月,在乌蓝的天幕里好似圆圆的一个白玉盘般。青石小径上映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急急忙忙的朝前边奔了过去。拐了好几个弯,便见着储秀宫的院墙,那人很熟稔的径直朝后门走了去。
“皇上今晚歇在景春宫了?”乔皇后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伏在地上的小宫女:“萧贵妃有没有给皇上用了那种药?”
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小声说:“回皇后娘娘话,贵妃娘娘和皇上喝的酒里,便已经用了少量的药,香料上边也抹上了催情香的药粉,倩如姐姐这会应该已经点燃了,今晚皇后娘娘只需静待有人来报信便可去景春宫了。”
乔皇后笑了笑:“听说皇上这病不能过于兴奋,也不知道这料下足了没有呢。”
那宫女连连叩头道:“皇后娘娘请放心,采莲可以保证,在那香料上,足足的抹了两层药粉,而且那药粉是贵妃娘娘自己托人从宫外弄进来的,也是她自己亲手抹上去的,因为她不放心我们,生怕那药抹得不够,皇后娘娘到时候查查便知。”
托人从宫外弄进来的?乔皇后嘴巴微微牵动了一下,这萧贵妃可万万想不到,她托的那个人究竟是帮谁。自己为了对付徐熙,早就让人在研制这种特殊的药粉,试验多次,方才成功。
倩如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萧贵妃将她视为心腹,被她怂恿着动了那样的心思,一抬腿便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头。乔皇后微微吐了一口气,对着那宫女说:“你且回去,不要泄露了行踪,若是这事有半点不妥当,我定饶不了你!”
储秀宫里灯火没有景春宫那般明亮,灯影不断的摇晃着,照着乔皇后那张脸,阴晴不定的隐藏在那盏宫灯下边。她将一双手举了起来,今晚她戴着的是一套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纯金护甲,在那灯火下边显得分外亮,又带着一丝阴冷。
莫姑姑走上前来,小声的提醒着乔皇后道:“娘娘,今晚皇上出事,咱们扶三皇子殿下上位,太后娘娘会不会插手干涉?”
乔皇后抬了抬眼皮子,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太后娘娘把玲珑郡主指给玔儿,便已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肯定是希望玔儿能做太子做皇上,这样才能让她心爱的外孙女儿成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呢。莫姑姑,这个不必考虑,只管安心等着罢。”
一阵风从雕花格子窗里吹了进来,那宫灯的焰子突突的打了个旋儿,照着莫姑姑那得意的脸:“娘娘,奴婢认为,景春宫那边只要一出事,就该报着往万寿宫去,咱们只是跟着去看热闹,免得那萧国公府到时候说是娘娘陷害的。有了太后娘娘坐镇,不怕那萧国公府翻到天上去!”
听着这话,乔皇后略一沉思,点点头道:“姑姑提醒得是,确该如此,我也已经安排好人手,到时候自会向太后娘娘通报,只是倩如这丫头,还得姑姑出手保她平安才是。”
绣春姑姑眼前突然晃过那张秀气的脸,点了点头道:“倩如虽到时候会揭露了萧贵妃用春药谋害皇上,但事关重大,娘娘也不得不判她一个死罪。但娘娘放心,我这里早已交了一份药给倩如,吃下去便如同死了一般,我会派人关注着,若是有人来报倩如服毒自尽,我自会把她稳妥的运出宫去,给她些银子,让她好好的在宫外过下半辈子。”
乔皇后听着这话也是一阵伤感:“倩如还能出宫,我却要被关在这深宫里,永远都没有出去的机会了!”长叹一声,目光停在桌子上摆着的笔墨纸砚上边,唇边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明日的朝堂上,会不会有人说这是矫诏呢?”
“娘娘,矫诏不矫诏的,难道是他们说了算?”绣春姑姑疑惑的看了乔皇后一眼:“娘娘贵为中宫,不立三皇子为储君,难道还去立别人?谁敢质疑?”
“就怕有些人不死心,罢罢罢,我倒要让他们看看,皇上心里想立的究竟是谁!”乔皇后说这句话时,眼睛如一潭死水般没有半点波动,那声音幽幽的从喉间蹿出,听起来十分的诡异,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侧耳倾听着外边细细的虫鸣之声。
景春宫里此时却全不是储秀宫这般情景,满屋春色旖旎,粉色的九华帐里,徐熙正抱住萧贵妃,一只手狂乱的摸着她白嫩的身子,一只手却慢慢的往下边探了过去。
屋子里洋溢着一种甜甜的香味,刺激着徐熙的神经,他觉得今晚的自己又恢复了年轻时的那种力气,不再是早些时分的那种疲惫。见着萧贵妃白色的脸庞上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额头上还有一些细密的汗珠子,这让他男性的自豪心理极度增强,只觉身上烧着一把火,一把抱起萧贵妃,往那两片红唇亲了过去。
“皇上……”萧贵妃娇滴滴的喊着他,徐熙听得心里发痒,用力的压住了她娇俏的身躯,不断的挤压着她:“是不是很久没有这般尽兴过了?今夜就陪着朕好好乐上一乐!”
萧贵妃极度激情的应和着徐熙,心里得意的想,那催情香果然是有用的,皇上这一年来即算是召自己侍寝,也不能持久,半盏茶的功夫没有就退了兴致,哪似今晚这般鱼水之欢的滋味。
正在尽情享受着,突然萧贵妃觉得有些不对劲,徐熙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趴在她身上,一张脸有着异常的诡异的红色。
“皇上!”萧贵妃惊骇不已,伸出手推了推徐熙,就见他的手抽动了两下,却没有回答,仍然是趴在她身上没有动弹。
“快来人啊!”看着徐熙的脸慢慢在转着颜色,萧贵妃想起身去召太医,但却被徐熙死死的压着,半天不得动弹,不由得惊惧的大叫起来:“春芳姑姑,倩如,快些进来!”
内室的门被推开了,春芳姑姑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一看见两条白花花的身子,大家都有些脸红,可看着这事情不对,也没有人再顾忌着什么,赶快走到床边,把徐熙从萧贵妃身上挪了下来。
倩如看着徐熙闭着眼睛,伸出手放到鼻子下边试了试呼吸,鼻子那里有着温润的气息,说明徐熙并没有过世,萧贵妃惊得连衣裳都没有穿,不停的推着徐熙:“皇上,皇上,你睁开眼睛看看臣妾啊……”
萧贵妃那白皙的身子上边有一道道紫色的痕迹,可见刚才这内室里床上的战争十分激烈,倩如赶紧捡起床头的一件衣裳递给萧贵妃:“娘娘,你快些把衣裳穿好。”
见着递过来的衣裳,萧贵妃这才惊觉自己身无寸缕,赶紧把衣裳套上,回头问倩如:“皇上随行来的那个内侍呢?可不能叫他走漏了风声,赶紧去拿银子贿赂下,叫他不要去回禀皇后,暗地里去请个太医过来。”
倩如躬身应了一句,转身往内室外边走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垂头丧气的走进来道:“景春宫到处都寻遍了,也没有见着那小内侍的影子。”
听到这句话,萧贵妃一下就瘫坐在床上,如一堆稀泥一般:“这可怎生是好?难道那内侍已经去储秀宫禀报皇后了?”她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裳,脸色变得煞白一片,身子也不住抖了起来:“这怎么办才好?皇上,你快些醒来啊!”萧贵妃的手不住的拍打着徐熙,只希望他能睁开眼睛,若是皇上死在自己的床上,怎么说也是个死罪。
“娘娘,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倩如急急忙忙奔了出去,喊了一个小宫女过来:“速速去太医院!”
那小宫女莫名其妙的望着倩如道:“怎么了?谁要请太医?”
倩如咬着牙齿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我是能请得动太医的人吗?”
那小宫女“啊”了一声,这才惊觉到该是皇上或者是萧贵妃出了事,赶紧撒开两条腿就像兔子一般跑开了。
“我该怎么办?”萧贵妃此时已经清醒过来一些,坐在徐熙身边,眼睛盯住徐熙的脸。徐熙双眼紧闭,嘴巴已经歪到了一旁,一线涎水正不住的往下边流淌着,身子因为暴露在外边太久,已经成了灰白颜色那模样十分可怕。
春芳姑姑走了过去,赶紧用被子将徐熙盖住,搀扶着萧贵妃下床:“娘娘,事已至此只能等着太医过来了。”
倩如走过来搀扶住萧贵妃的另一条胳膊,身子不住的在发抖:“娘娘,皇上这模样……恐怕会是好不了啦……怎么办?若是皇上驾崩在景春宫……”
“住嘴!”春芳姑姑厉声叱喝:“皇上洪福齐天,如何会驾崩!”口中骂得厉害,心里头却也在打着颤,若皇上死在景春宫,这一宫大小恐怕都要跟着去陪葬了、
“你们别说话了!”萧贵妃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心中乱糟糟的,虽然春芳姑姑与倩如都在扶着自己,可两人全在不住的打着摆子,让她的心也跟着发慌起来。萧瞪着眼睛看了看床上的徐熙,咬咬牙道:“看来反正免不了一场大风波了,我不如给琛儿弄些福利再说。春芳,你快去取笔墨过来,我仿着皇上的笔迹写份诏书,立琛儿为储君,再按上皇上的手印儿,不怕那些朝中大臣们不承认。”
春芳姑姑听着萧贵妃的话也惊得目瞪口呆,连连摆手:“娘娘,这可怎么行?这是矫诏!”
“矫诏又如何?我是不成事了,可怎么着也该为我的琛儿着想。”萧贵妃一脸的决然,那妩媚的小女子气息早已不见:“我出身萧国公府,又不是没有见过风浪的!春芳,我将这诏书交给你,到时候你设法给我父亲送了去,让他去想办法,无论如何要将琛儿扶上去才行。”
“可是,没有皇上的玉玺,只有手印儿,恐怕那些老臣不会心服口服。”春芳姑姑连连摆手:“娘娘,这怎么行,还是别写了。”
“没有玉玺还不简单?就说皇上是与我在床笫间许下的承诺,没有带玉玺。只要字是皇上的,有皇上的手印,如何不能是真正的诏书?”萧贵妃朝春芳姑姑吼了一声:“咱们在这里左右不过等死罢了,不如死前一搏,怎么样也能让我的琛儿有些利益。”
倩如在旁边点了点头:“娘娘说的不无道理,若是二皇子殿下能登上龙椅,娘娘这事情也就好办了。”
“快去快去!”倩如的话就似一阵清风般送了过来,萧贵妃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只要我的琛儿成了储君,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也没有殉葬的理儿。”
春芳姑姑叹了一口气,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拿着文房四宝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边,倩如扶了萧贵妃走了过去。
萧贵妃拿起笔来,琢磨再三,终于开始写下第一个字,她将纸张举起来给春芳姑姑看了看:“春芳,你瞧着这字像不像皇上写的?”
春芳姑姑点了点头:“像,如何不像?娘娘都已经练习过这么久了,吧就是等着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
萧贵妃点了点头,俯下身去,继续开始写遗诏,这时就听着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萧贵妃唬了一跳,赶紧将笔放下,抬头往内室门口看了过去,就见秦太后与乔皇后正带着数人站在那里,满脸怒意。
“萧贵妃,皇上安在?”秦太后心急如焚,听景春宫的宫人来报说皇上昏死在萧贵妃的床榻上,心里已经是愤恨万分,到了景春宫一看,萧贵妃不仅没有在那里服侍着皇上,反而在这边写着什么东西,更让她气愤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皇上、皇上……”萧贵妃一边战战兢兢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那张纸偷偷的拿在手里,慢慢的团成了一团,看起来矫诏是不成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太后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绣容,你上去把她写的东西给哀家拿过来,如果是遗言那倒也算了,还算她有几分自知之明,若是在写些什么不相干的东西……”秦太后一时气得语塞,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儿,看着萧贵妃把那纸团成一团她更加恼怒了,大喝道:“藏什么藏,还不给哀家呈上来!”
萧贵妃见绣容姑姑走过来抢那张纸,心里一急,这纸上写的东西怎么能让太后看!赶紧把那纸团了一团,往嘴里塞了进去。
秦太后气得全身发抖,指着萧贵妃道:“绣容,你带人伺候着萧贵妃,无论如何让把那纸团从这贱人口里抠出来!”回头对着乔皇后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跟着哀家过去看皇上!”
乔皇后低头应了一句,就跟着秦太后走到了床边。
挨到床边,就闻到一种特别的甜香,秦太后眉头一皱:“这安息香怎么会是这种香味儿?颇有点古怪!”眼睛落到躺在床上的徐熙,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去研究那安息香,赶紧大步走了上去。
乔皇后赶紧吩咐莫姑姑道:“姑姑,太后娘娘不喜这股香味,你赶紧去把熏香熄了,把窗户敞开下透透气儿。”说罢也跟着秦太后走到床边,却见床上的徐熙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嘴巴歪到了旁边,亮晶晶的涎水不住的在往外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皇后,你去给皇上将衣裳穿好。”秦太后身子不住的在摇晃着,皇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自己的儿子,从尺把长的婴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可现在却落到了这样的地步!瞧着床头散落着的衣裳,秦太后心中实在是恨得牙痒痒的,真恨不能将萧贵妃踩在脚下踏她千万次,让她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乔皇后得了秦太后的吩咐,赶紧爬上床去,将被子揭开,徐熙赤身*躺在那里,这让她脸色微微发红。顾不上害羞,她赶紧将衣裳捡了起来替徐熙穿上。手指似乎无意般触过徐熙的鼻子下边,乔皇后能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心里一惊,不是说药下得足足的吗,怎么还会有呼吸?为何没有极度快乐死在萧贵妃的玉体上?只碍着秦太后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乔皇后也没办法在徐熙脖子上补上一爪,只能惆怅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这事看来还没得完,只能用第二个法子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门口有人通传:“太医院王太医和李太医到了。”
“速传!”秦太后如逢救星,握住儿子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皇上,你可要坚持住,你怎么能走在母后的前边!”
王太医和李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一看床上徐熙的神色,心里暗叫不好,两人一搭脉,更是心惊,王太医抖抖索索的回话道:“太后娘娘,皇上这是急火攻心,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此乃……”
秦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哀家也不懂医学,不必你在这里掉书袋儿,你只管说皇上这病怎么治便是!”
“回太后娘娘话,臣等先帮皇上灌下一颗保心药丸,再帮皇上针灸,过一个时辰再观后效。”李太医在旁边战战兢兢道。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把皇上救活了,若是皇上活不了,你们便跟着陪葬便是!”秦太后从床边站了起来对乔皇后道:“皇后,放着太医在这里帮皇上医治,咱们先出去商议下要紧事儿。”
乔皇后一听,心里便砰砰的跳了起来,知道必然是处置萧贵妃,或者涉及到立储之事,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是她盼望了多年的,最好是能一箭双雕,若是达不成目的,只要成了一样,也算不亏本儿。
两人走到外边,萧贵妃已经被绣容姑姑手下两个有力的宫女拿下,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血,还有些青紫,看来绣容姑姑已经辣手的把她嘴巴掰开,从里边把那个纸团掏了出来。见着秦太后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那纸递过去:“太后娘娘,这便是刚刚萧贵妃写的东西。”
太后娘娘接过那张纸来看了看,虽然已经折皱不堪,还有口水润湿的痕迹,但还是很清楚的看得出来,那是一道矫诏:朕之二皇子徐玟琛聪明伶俐,在朝堂历练多年,实乃可接任之大才,朕格外属意,故愿立其为储君。
最后那个君字还未写完,可从前边的字句串起来看也知是什么意思。秦太后拿着这张纸,气得全身都在发抖,指着萧贵妃破口大骂:“你这贱人!竟然用这等阴毒法子来谋害皇上,还妄想立你生的琛儿为储君!沈姑姑,给我将这贱人拖出去,杖毙!”
乔皇后一听,赶紧开口:“母后,切不可如此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