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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子珩恶趣味地笑了笑:“除了包养我的富婆外还能有谁?”
  陈焕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嗽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直到挂断电话后,陈焕整个人依旧是懵的, 虽然他的珩哥确实长得白白瘦瘦看起来就像是被富婆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但是被包养这种事总体来说还是太魔幻了些,他又不是不了解闻子珩,他印象中的闻子珩固执倔强, 哪怕一个人在荆棘小道上撞得遍体鳞伤也不愿意坐别人的车走上康庄大道。
  可是这样的珩哥怎么转眼就走上了被包养的不归路了呢?
  也不知道包养珩哥的富婆长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的时候, 陈焕脑海里便不自觉构造出一个身材微胖, 腹部挂了两层游泳圈,尽管在源源不断往脸上堆昂贵化妆品还是阻止不了鱼尾纹和细纹增生的传统富婆形象,那个富婆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颇有些色眯眯的搂着闻子珩的腰, 两只手不安分的在闻子珩身上摸来摸去。
  陈焕霎时被自己想象到的画面吓到了,那一幕怎么瞧怎么觉得辣眼睛。
  想到此陈焕心头对闻子珩的敬佩更上了一层楼, 为了讨生活连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都可以忍耐,甚至愿意搬到富婆的房子里时刻等待着富婆的临幸,这份刚毅的耐力也是非平常人能达到的。
  另一边还在收拾行李的闻子珩压根不知道陈焕脑补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觉得这两天去公司的时候,陈焕看向他的目光夹杂了许多不一样的情绪,既是心疼又是敬佩。
  周五下班前,终于给自己做好思想准备的陈焕拿着手机找到办公室里的闻子珩,然而在看到闻子珩那张白净温和的笑脸时,陈焕的大脑瞬间当机了,一片空白连斟酌好要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闻子珩等了半天没等到陈焕有所动作,看着陈焕一只手半举着手机满脸呆滞站在门前的傻样,不由得觉得好笑,咳嗽两声说道:“你这是来给我当门童的?”
  “啊?不是……”陈焕登时被拉回飘远了的思绪,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犹豫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闻子珩的办公桌前,然后把手机屏幕按亮,大拇指利索的点到了支付宝页面,可惜轮到说话时就变得结巴起来,“珩哥,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虽然我知道有些话不该由我来说,我也没立场管那么多,但是作为兄弟,我还是希望你有困难的话能够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我没有能力帮助你太多,可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闻子珩停下手里的动作,发懵地抬头看着陈焕,不多时三滴豆大的汗水从他额角滑下。
  陈焕心虚地垂下视线不敢和闻子珩对视,嘴里还在忐忑又惊慌地碎碎念着:“我卡里还有些钱,刨去后面两个月的生活费还能拿出二十三万的样子,你不嫌弃就收着吧,其他的我们再想想办法。”
  闻子珩:“……”他似乎明白了陈焕要表达什么。
  陈焕见闻子珩没反应,还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连忙把支付宝按到转账的页面上:“我先试一下支付宝能不能转给你吧,如果不行我们再去银行里转,这些钱你先将就用着,回头我再问下我那些朋友亲戚他们……”
  “等等!”意识回笼的闻子珩赶忙伸手挡住陈焕的手机屏幕,好气又好笑地开口,“阿焕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现在不缺钱,你存着钱赶紧找个女朋友才是正事儿。”
  “女朋友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珩哥你啊——”陈焕紧绷的好久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几条裂缝,他半是崩溃地说,“你就听兄弟一句劝,别搬家了,有天大的难题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你这次搬了家可就是在你的人生当中留下一道深重的阴影啊!难道你想天天面对那张年老色衰的脸吗?你对着那张脸吃得下饭吗?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小溪想一下吧!”
  闻子珩彻底懵了,微微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被陈焕撕心裂肺的表情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珩哥拜托你就听我一次话吧,别搬家了!”陈焕忽然把手机扔到桌上,翘起屁股趴在桌上一把抓住闻子珩还握了鼠标的右手,激动得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你忍心让小溪整天面对一张油腻沧桑的脸吗?他才三岁啊,别到时候又把心脏病给吓出来了,不然我用二十三万包你三四个月好了,你暂时住在现在的房子里别搬……”
  陈焕说话时就感觉闻子珩的眸光忽然闪了几下,还没等他品出其中的含义,便听得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破空而来:“你说你要包什么?”
  “……”
  办公室里的空气骤然间及其安静,似乎能听到陈焕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声音。
  陈焕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眼底的绝望几乎要顺着眼眶流出来,他一点一点扭转僵硬的脖子,整个人犹如古老陈旧的时钟一般扬起机械尴尬的笑容:“魏……魏董。”
  魏卿外出和客户打完高尔夫球回来,身着一套剪裁得当的灰白相见色休闲装,褪去了平日严肃庄重的西装,此刻他肩宽腿长的完美身形被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本来这套着装应该衬托得他外表更加温和亲切,然而在陈焕眼中的魏董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冰凉的,伫立在那里时如同一座巍峨的冰山,海洋般深邃的一眼瞳孔看不到底。
  不知道是不是陈焕的错觉,他感觉这个时候的魏董很不开心。
  随即陈焕又安慰自己,当老板的亲自抓住职员在工作时间摸鱼时,自然会表现得不太高兴,尤其是魏董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终极boss,总要保持一贯的威严才行。
  正在陈焕胡思乱想的时候,魏卿已经沉着脸走到他身边,垂着眼睑用意味不明的视线看了眼陈焕握着闻子珩没放的手,凉飕飕地吐出一句:“还握着呢?打算手牵着手一起下班回家吗?”
  闻言陈焕满是尴尬的放开了闻子珩,讪讪拿起自个儿手机:“魏董,闻经理,你们慢慢聊,那我先出去了。”
  说完陈焕脚底一抹油的跑了,留下郁闷不已的魏卿和笑得无奈的闻子珩。
  闻子珩无视魏卿悄无声息把办公室里的百叶窗都放下的举动,全神贯注盯着电脑上打开的表格,头也不抬的对魏卿说:“你不是去打高尔夫了吗?怎么又回公司了。”
  “当然是回来找你呀。”魏卿一本正经用调皮的口吻回答,顿时恶心得闻子珩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甩了甩鸡皮疙瘩继续埋头工作,而魏卿仿佛一抹鬼魅似的无声无息飘到闻子珩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专心致志进行着骚扰大业,嘴巴上还不忘说,“剩下的工作交给陈焕就是了,你收拾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闻子珩隔着衣服一把抓住从他衬衫领口游弋进去的那只手,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严肃道:“魏董,距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工作时间又怎样?我说下班就下班。”魏卿一边强硬说道一边把双手从闻子珩的衣服里抽出来,随即从后面捧住闻子珩的脸颊,歪着脑袋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接着又像是不满足蜻蜓点水般的浅吻似的,魏卿含着闻子珩的唇小心翼翼啃咬着,不多时便用舌头撬开了对方的齿贝。
  “唔……”闻子珩抗拒的话全被堵了回去,他仰头被迫接受魏卿的亲吻。
  起初闻子珩还在用手去推魏卿,推着推着就逐渐失去了力气,干脆抬起手圈住魏卿的脖子,他微睁着眼睛,视线里全是魏卿线条分明又光洁的下巴和精致性感的脖颈,以及随着对方的吞咽动作而滚动的喉结。
  意乱情迷间闻子珩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下魏卿的喉结,他保持仰头的姿势太久有些累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只抚摸着喉结的手顺势往下,然后抓住魏卿的手臂,稍作用力。
  沉迷接吻不可自拔的魏卿猝不及防转了半圈,被扯着一屁股坐到闻子珩的腿上。
  闻子珩这才满足了一样,像平时抱闻溪那样一只手圈着魏卿半边腰,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逐渐加深这个吻,只是他们这个姿势怎么看都觉得怪异,要是有旁人在还真以为闻子珩这个老爷在亲吻他的小情人,可惜魏卿那直逼一米九的身高无论如何都跟“小鸟依人”四个字扯不上关系。
  “……”魏卿满脸黑线,见闻子珩眼神迷离捧着他的脸胡乱亲吻着他,最终还是心软的抱住了爱人。
  算了,随他高兴吧。
  然而魏卿做出让步的后果就是亲热完后被闻子珩当做抹布似的扔到旁边,继续专心工作,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不满的魏卿发出抗议,只见闻子珩打开抽屉随手摸出颗糖朝他扔来。
  “吃吧。”闻子珩大方道。
  魏卿低头看着手心里被闻子珩用来哄儿子的小圆糖,额头的青筋抽搐了好一会儿,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魏董事长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盯了闻子珩两个小时,直到将近晚上八点钟,处理完积压工作的闻子珩随魏卿在餐厅吃完晚餐后,便被领着来到一家服装定制店。
  守在门前的工作人员似乎认识魏卿,忙不迭笑脸相迎,用礼貌且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您好魏先生,孟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魏卿点了点头:“走吧。”
  起初闻子珩不太明白魏卿的用意,他还以为魏卿这是让他陪着来定制西装,直到他们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二楼某个偌大的房间,被工作人员称呼为孟姐的漂亮女人一边上下打量着他一边给魏卿说可以定做的款型时,闻子珩才恍然发现魏卿是来给他定制衣物的。
  知道这一点的闻子珩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耐心等到孟姐和工作人员离开房间之后,才蹙起眉对魏卿说:“我有换洗的西装,而且我去的场合根本不需要穿这么昂贵的衣服,不用你破费。”
  魏卿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正低头翻看着放在腿上的样品杂志,闻言抬头看向闻子珩,轻笑着温声说:“明天不是你爸的生日吗?他举办了一场生日宴,我们好歹过去看看。”
  闻子珩愣住:“你已经答应他们了?”
  “没有。”魏卿合上杂志,起身走来坐到闻子珩身边,与他十指相扣道,“但是我挺想去的,不过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你说不去就不去,这套西服也不是专门为了去那场生日宴而定制,等三代上市后,公司会举办一个记者发表会,到时候会邀请网络媒体在几个平台上进行同步直播,这西服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说完魏卿捏了捏闻子珩的手,眨了下眼睛说,“相识七年的纪念礼物。”
  经魏卿这么一提醒,闻子珩才猛然想起他和魏卿认识快七年了,七年时间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被捆绑在一起。
  西装是当场设计并且连夜做好在第二天下午两点钟之前送到客户家里,魏卿是这家定制店的老顾客了,享受的服务和待遇自然是店里面最高级别的,一群工作人员脸上都快笑开花了,把他们送到停车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回到家里,吃过饭的闻溪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守在旁边的张秘书百般无聊玩着手机,见两位家长回家了才结束加班的一天。
  闻子珩把熟睡的闻溪抱到床上,用热毛巾给儿子仔细擦试了一遍脸上和身上,忙完一切拿好换洗衣物准备去浴室洗个澡睡觉,转眼就看到魏卿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无表情盯着镜中的自己。
  “你在做什么?”闻子珩赶鸭子一般,“出去,我要洗澡了。”
  魏卿扭头看向闻子珩,很严肃地说:“我被自己帅到了。”
  闻子珩:“……”你可要点脸吧。
  “哎也不是……”魏卿叹气,又转头看着镜中自己忧愁的面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哀怨地说,“我有那么老吗?陈焕居然说我油腻沧桑,我倒觉得他看起来比我还显老。”
  闻子珩忍俊不禁,嘴角直往上翘,上前揪住魏卿一边脸颊往外扯了扯:“陈焕的岁数比我都小,你还好意思说他瞧着比你老,你也不看看你脸皮都松成什么样子了,话说回来你都奔四了吧?虽然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但是岁月催人老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你眼角都长细纹了。”
  魏卿被揪得脸发疼,转身抱住闻子珩便在他脖颈处胡乱亲着,又趁着他不注意一口咬下去。
  闻子珩疼得喊了一声,推搡着魏卿:“你属狗的吗?”
  “我还真想属狗,把你当成肉包慢慢吃进肚子里。”魏卿突然抱起闻子珩,让他坐到洗手台上,微仰着头含住闻子珩的双唇,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兔,我好爱你。”
  “我知道。”闻子珩半眯着眼睛把手指放入魏卿发间,柔软的发丝在指腹摩擦,他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抱着只毛茸茸的大金毛一样,想到这些忽然乐呵起来,在魏卿唇上狠狠亲了一口,“陈焕不知道我要同居的对象是你,还以为是个包养我的富婆呢。”
  “恩。”魏卿应了一声,专心解闻子珩衬衫上的扣子。
  “我还邀请陈焕到家里来吃饭了。”
  “恩。”
  “对了,我想通了。”闻子珩用额头抵着魏卿的脑袋,叹息着说,“明天我们一起回汪家吧,那么贵的西装,不穿着去人前炫耀一下还真对不起它的价格。”
  魏卿抬头再次吻住闻子珩,舌头长驱直入,两人唇舌交缠了许久才缓缓放开,魏卿抚摸着闻子珩的脸喘息着说:“你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第51章
  闻子珩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决定赴宴, 不过是因为闻立仁不久前打电话给他说家里还有些他母亲的遗物罢了,话里或多或少有些威胁的成分,可惜闻子珩很吃这一套,他不想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被那些人像对待垃圾一样扔来扔去。
  之前闻元娴倒是借着给闻子珩送东西的理由来过公司一次,送来的都是闻子珩早就不要的小玩意,后来闻子珩直接把那箱子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时隔不久又在魏卿的办公室里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物件。
  那一刻当真是有千万句话卡在心头, 最后都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不过回去一趟也好,把该拿的东西全部拿走, 今后也算是彻底了无牵挂。
  周六晚上七点半,闻子珩和魏卿慢条斯理在家里吃完饭又把闻溪交给张秘书后,才驱车赶到汪家的别墅, 那里也是闻子珩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母亲去世后不久便被闻立仁领到了那栋四处散发着陌生气息的别墅里,这么一住就是十三四年,直到十八岁收到国外大学的offer才拉着行李独自出国求学。
  时隔八年, 闻子珩又回到了这里。
  记忆的洪流湍急无比, 却冲刷不掉现实生活所带来的烦恼和痛苦, 哪怕时间过度到一百年以后,那些岁月艰难的回忆依旧存在于脑海中,拂去上面一层浅薄的灰尘,所有印记都清晰可见, 如同闻子珩曾经在这栋别墅里度过的艰难时光一样,即便过了八年,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那段痛苦隐忍的日子。
  待魏卿驾驶着车子缓缓驶入别墅,闻子珩降下车窗怔怔看着外面与记忆重叠的景物和装饰,庭院的设计和八年前闻子珩离开时别无二致,途径荫林小道时,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仿佛这几年的时光荏苒不过是眨眼之间而已。
  不知道怎么的,闻子珩忽然觉得鼻尖发酸,一时间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正在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伸来握住闻子珩放在腿上的手,然后十指相扣,近日来魏卿貌似很喜欢这个动作,只要与闻子珩手牵着手的时候就会用力扣住他的十指,好像这么做才能给彼此一点安全感。
  闻子珩静静感受着那只手握着自己的力度,余光中看到魏卿单手掌着方向盘在蜿蜒狭窄的小道上游刃有余的行驶着,不由得哧声笑了出来,刚才那点伤感的情绪霎时消失殆尽,他挣了几下没能把手抽回来,便道:“如果让警察叔叔看见你这样开车,肯定把你拉出来教训一顿。”
  “警察叔叔表示不想看别人秀恩爱。”魏卿勾唇轻笑着,眼底却透露出些许担忧的情绪,“你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闻子珩掰开魏卿的手,让他把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歪着脑袋用看货物一样的视线打量着他,啧啧两声说,“该害怕的人是你才对,我只是他们的跳板而已,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
  闻言魏卿缄默不语,半晌才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就让他们睁亮眼睛看一下,我带去的是福还是祸。”
  其实魏卿的名字起到了不小的宣传效果,当闻立仁和汪佩妮对外放出消息称曙光集团的董事长魏卿也会赴宴后,原本大部分不打算出席寿宴的人都盼着时间眼巴巴的赶来了,冷清了许久的停车场顿时门庭若市。
  这个时间段停车场里已经泊满了车,魏卿把车交给泊车的服务人员,同闻子珩一起下了车走到大厅外面的时候,便感觉周围三三两两同样往里走的人都投来热切的目光,并蠢蠢欲动脸上充斥着想前来搭讪的想法。
  还没等那些人围上来,便听到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魏先生。”
  听到这道声音的闻子珩猛然僵住,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抬眸朝大厅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穿着银灰色西装的闻立仁端着半杯红酒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他旁边跟着穿了套暗色长裙同样迫不及待往这边走来的汪佩妮。
  尽管汪佩妮此刻化着精致浅淡的妆容,白皙的皮肤在精心保养的情况下依旧富有弹性,但还是能看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尤其是走近后,眼角的鱼尾纹愈发明显,不止是汪佩妮,连闻立仁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两鬓生出了明显的白发,微笑时嘴角附近的皱纹极为显眼。
  闻立仁和汪佩妮脸上的笑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从脸上溢出来,他们忙不迭迎过来,带笑的目光扫到魏卿身边的闻子珩时,两人的神情又十分默契的一滞。
  闻子珩登时觉得好笑,闻立仁和汪佩妮在一起生活久了,不仅是连外貌,连语言和动作都这么有夫妻相,他几不可闻的掀了唇,眼里却是一片冷然,说话时也不带任何温度:“爸,妈。”
  闻立仁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儿子,自从他在电话里说断绝父子关系后,他们父子俩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不得不承认闻子珩与几年前相比变化了很多,十八岁的闻子珩青涩稚嫩又沉默寡言,压抑的环境造就了他逆来顺受的性格,很多时候他就是空气一般的存在,而如今的闻子珩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成熟了不少,刚才站在魏卿身边时,他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穿着高级西装模样俊秀的男青年就是自己失联已久的儿子。
  直到汪佩妮不断用胳膊推搡闻立仁时,他飘远的思绪才猛地被扯了回来,一口饮下杯中剩下的红酒,他扯着嘴角勉强对闻子珩笑道:“回来就好,外边凉,你和魏先生先进来吧。
  刚才巴着魏卿说了好一会儿话的汪佩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闻立仁一眼,心领神会的闻立仁忙把空杯交给旁边的佣人,随后和汪佩妮一左一右把魏卿拥在中间往里走,三个人像是夹心饼干似的,魏卿整张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来了,作为吃瓜群众的闻子珩在一边忍不住想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