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助说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眼前沈浚齐的父亲,正是吃了高利贷的苦头,连忙说:“我就说说,你听听就行。”
沈浚齐说:“没关系,我现在心态好很多了。”
李助这才放下心来:“以前我也在这类场合见过你哥哥。”
“是吗?”沈浚齐很意外,“你认识我哥哥?”
李助说:“也不算认识,这种场合去多了,总会打几次照面。”
沈浚齐看向身后那些觥筹交错的企业家们,心想,沈俊杰和沈国峰大概也是其中的一个了。论会钻营,沈国峰确实是这种场合的好手,沈俊杰远远不及沈国峰,连自己也做不到沈国峰这样游刃有余。
在过去那些日子里,沈浚齐也曾后悔,为什么当年不留心一下沈国峰的人脉圈,如果有心,也许他查找真相的途径不会只有那些资料和新城港口这两条路,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另一个身份,那些看到沈国峰出事后便跑得老远的“朋友”,现在也会想方设法的接近他。
沈浚齐对这些人十分谨慎,一方面,他做足了面子和他们客套,另一方面,他不会向这些人透露任何陆桓以及金陆的消息,今天这个场合,他并不是作为陆桓的伴侣来参加的,而是作为金陆的员工。维护金陆和陆桓,是他的责任。
又有人走了过来,沈浚齐和他打过照面,是上次私董会的贾向阳,上次李助特意带他去见了贾向阳,虽然他比不上陆桓这些大佬的分量,但他在金沙市是个很有威望的人物。
那次在私董会,他们都叫贾向阳贾老,沈浚齐这次打招呼,也和上一次一样,叫他贾老。
“浚齐,最近气色不错啊。”
沈浚齐笑道:“是胖了吗?”
“没胖,没胖。”贾向阳乐呵呵笑着,“你们年轻人天天叫着减肥,哪里胖了?这不是很匀称吗?”
这话沈浚齐在张阿姨那里也听过,他知道,自己今天开的头很不错,起码贾向阳并没有再他面前表现出长辈的架子。
和其他人不一样,贾向阳没有上来就问“陆总怎么没来”,反而倒是和沈浚齐聊起了工作。
贾向阳涉足的领域也很多,沈浚齐有些听不太懂,所以他又说起了金沙商会他创办的私董会,他说陆桓还是太低调了点,金沙商会其实陆桓是最有实力任会长的。
“不过也能理解,陆总年纪轻轻功成名就,大概心里更惦记家庭了。”贾向阳问沈浚齐,“你们快了吧?”
沈浚齐说:“缘分的事情,我恐怕回答不了贾老了。”
贾向阳哈哈大笑,指着沈浚齐对身边看起来像是贾家晚辈的年轻男子说:“看看小沈先生这机灵劲儿。”
沈浚齐含笑不语。
贾向阳又说:“算我太问得太多了,不过我这把年纪,能问的也就只有这个了,至于你们年轻人的工作,小沈,这里也有很多年轻人,你可以多和他们聊聊,交流一下。”
今天也有很多老板是带着儿女来的,都是和沈浚齐一般大的年纪,有三两个只顾着泡妹钓男人,其余更多的是跟着父辈结识“朋友”。
也有人会过来和沈浚齐打招呼,这些人之中也有之前带着有色眼镜看沈浚齐的,甚至是最开始沈浚齐在金悦酒店见过的,但是他通通就当不知道或是没发现,和他们聊几句。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沈浚齐才回家。
陆桓还在书房加班,沈浚齐替他倒了杯水,打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刚推开门,才听到里面还有宫予生的声音。
书房一直是沈浚齐随便进的地方,陆桓不会避开他,但是沈浚齐会有意错开陆桓谈公事或是处理要务的时间,他听到宫予生的声音,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打算出去。
陆桓却已经看见他了。
他一边向沈浚齐招手,一边对宫予生说:“宫总,有点晚了,今天就这样吧。”
宫予生说:“行。”
陆桓刚打算合上笔记本,宫予生又问:“是不是沈先生回来了?”
陆桓说:“他在。”
宫予生说:“先别关,萧秉璋刚刚以为沈先生在家,闹着要和他通话,如果沈先生方便,我就把他叫来。”
陆桓用眼神询问沈浚齐,沈浚齐点点头,陆桓站起来,把座位让给沈浚齐:”贝贝,过来坐,我去给你煮牛奶。“
沈浚齐在椅子上坐下,对面的宫予生也换成了萧秉璋。
”新年好啊。“
萧秉璋才是真的胖了一圈,他脸小,以前吃素饿瘦了,手掌能盖住整张脸,现在看起来,小脸圆润了不少。
沈浚齐说:“新年好,你昨天回来的吗?”
萧秉璋说:“嗯,今天上班,我昨天回来的,一个假期没见到登登了,所以就在这里住几天。”
沈浚齐说:“我还以为你房租有问题了。”
萧秉璋说:“没问题没问题,现在我每天都有几单生意,每个月的房租都够了。”
沈浚齐说:“那就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秉璋说:“是这样的,我打算周末去庙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浚齐说:“哦,你说这件事啊。”
萧秉璋说的是沈浚齐去庙里立牌位的事情,他以前请教过萧秉璋,后来又举得没这个必要,没什么比查到真相更能让沈国峰和沈俊杰安息的事情了。
听到萧秉璋提起这事,沈浚齐说:”那行吧,我去给祈个福,顺便提陆桓也祈一个。你呢?又要去找方丈了?“
萧秉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回我就不去骚扰师兄他们了。”
萧秉璋叹了口气:“哎,除了色戒,什么戒都都犯了,经书都念不下去了,哪里还有脸去见师兄。”
沈浚齐说:“那行,我们一起去祈个福。”
萧秉璋说:“祈福倒是不用了,我大年初一天还没亮就被我妈拉去观里烧香了。”
沈浚齐问:“那你去做什么?”
萧秉璋更不好意思了,他犹豫了片刻,小声说:“我是去问姻缘的,以前就听师兄说,我们庙里求姻缘挺准的。”
“……”
萧秉璋说出来后,连自己都觉得尴尬:“我怎么觉得我傻不拉几的,竟然信这种东西。”
沈浚齐说:“这有什么关系,如果真的准,我也想求一个。“
萧秉璋惊讶:”你也求?不是开玩笑?”
他觉得这是恋爱脑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沈浚齐看起来就是精英范,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句“把钱都给你”,还真的看不出一点恋爱脑的痕迹。
沈浚齐说:“不开玩笑,我十几岁的时候求过一次,结果不太好,那段感情也不怎么好,现在我想去再求一次。“
萧秉璋问:”那如果结果……你不是很满意呢?“
沈浚齐说:”那当然是告诉佛祖,我很满意我现在的感情,让他给我换成满意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在说不知道为啥要把贝贝安插到陆桓身边。其实本文事业线背景是这样的,金沙市这个城市很富,但是财阀把持,不服管,然后上面想派北投进来打破这种局面,但是一直没成功,另外一方面,因为金沙市地理位置特殊,以前地下钱庄很发达,后来种种被打压、一直想漂白,但是被陆家宫家等挤压,所以想搞事。
他们想投靠北投,但是北投也不好巴结,地下钱庄又发现陆桓有个白手套公司凌日,所以想让凌日操作新城港口的事情曝光,和北投一起借机打击金陆。凌日比较隐蔽,所以他们决定内外一起攻破,内部就是贝贝这个美人计。第一步,就是通过钟和之前的暗示以及债务,逼贝贝找陆桓,第二步是让贝贝进项目组,鱼死网破给他们开个口子发难,接下来,就是北投对金陆的打击了。
本文事业线现在在第二步前期,差不多止步于贝贝鱼死网破,后来不会写了,因为想上面的剧情已经让我很头疼了……以整个大计划进行到一小半失败结束,北投退出。
剧情为感情线服务所以90%时间都是感情线,事业线不多大概有读者会觉得看不太明白,反正就是这样了……
算异次元商战吧[允悲][允悲][允悲]
第111章 宝贝
这话让萧秉璋无话可说:“我只能夸你一句勇敢。上一回不好的结果应验了, 让你有了和佛祖叫板的勇气, 可是我不行,我还得求他给我分配一个男朋友。”
沈浚齐怔了一下, 随即说道:“和上一次没关系。”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 让萧秉璋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和上一次没关系?”
沈浚齐说:”没什么, 我随口说的一句。那我们周末就这么定了吧,你去问问宫总还有没有事情要和陆桓说, 如果没有, 我就关掉视频了。“
萧秉璋说:”没有的,你关了吧。”
两人互相道了晚安之后, 沈浚齐关掉了视频。
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刚刚和萧秉璋的对话。
时至今日, 他还是不能向任何一个人坦诚这一段过往,甚至连自己,也依旧无法释怀。
慢慢来,沈浚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一定会走出来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要相信陆桓,也要相信自己, 等一切都结束了,他要彻底的抛下这些过往, 去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贝贝。”陆桓煮上了牛奶, 推开书房的门,“和萧秉璋聊完了吗?聊完了出来喝牛奶。”
沈浚齐站起来:“嗯。”
新年后上班的第一天就比他这个老板还忙, 陆桓看到沈浚齐有些疲惫,很是心疼:“累不累?”
沈浚齐在餐厅坐下来,陆桓给他煮了牛奶,又给他拿了一盒麦片,他知道沈浚齐晚上一定没吃好,即使是一个普通的酒会,他都会做一些准备。
“其实还好。”沈浚齐在牛奶里加上两勺麦片,“以前念书时也是这么过来的,熬夜通宵家常便饭。”
陆桓说:“现在和念书时怎么比。”
沈浚齐说:“是比不了,不过不同的阶段,也该体验不同的事情了。”
陆桓问:“所以现在就打算拼事业?不照顾一下家庭了?”
沈浚齐振振有词:“你二十四岁的时候,还不是只顾着事业,连恋爱都不谈一个。”
“……”
真是越来越嚣张,也越来越滑头了。
沈浚齐本来脑子就灵,只是现在比起当初,少了几分疯狂,多了些处事的老道。
疯狂这个词是当初陈芸形容沈浚齐的,从沈浚齐走进金悦酒店时起,陈芸就一直觉得沈浚齐表面的平静里,憋着一股子疯狂劲儿,她并不知道沈浚齐和沈俊杰之间的事情,还以为这股疯狂来自于家破人亡,只有陆桓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
这种疯狂,陆桓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甚至在那天晚上逼着沈浚齐表白的时候,沈浚齐失了态,却没有当初那种疯狂。
对沈浚齐来说,这是好事,也让陆桓松了口气。他从来没有花过这样的精力,慢慢地陪伴着他,呵护着他,让他从绝望到希望,带着他一步步走向未来。
可是这种疯狂真的从沈浚齐的心里消失了吗?
陆桓不能确定,他甚至不能确定沈浚齐如此沉迷工作,有多少是因为这份工作是自己的事业,又有多少是因为想要替沈国峰父子复仇。
两勺麦片很快下了肚,沈浚齐看起来是饿着了,陆桓又给他加了一勺,说:“晚上少吃点,明天早上去公司多吃点早餐,过两天张姨要回来了,以后就在家里吃早餐。”
沈浚齐说:“明天晚上我回来吃晚饭的,你呢?”
陆桓说:“明天我应该也不加班,那就一起回来。”
接下来这两天,沈浚齐都没有参加项目组的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为了接送沈浚齐,陆桓也把重要的工作带回家来办公,开年后依旧忙碌,幸好几位副总能力出众,替他抗下了不少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