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属下也觉得奇怪,但白云姬大人并没有提及此事。”
“那大姐在信里还说了什么?”
“她说希望大人能够前往京城,一举将这起案件破了。”他低头认真地看了看信,又道:“还说,相信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大人才能破得了这件案件了。”
宋惊尘挑眉,普天之下只有徐须凌才能破得了?
艾玛,她家逗比县令还真的那么流弊哄哄?
不过……难道不是骗徐须凌去京城的嚎头?
“我去找大人。”对李青啸扔下一句,宋惊尘略略撩起裙摆,朝房间外边跑去。
“诶诶,夫人!”李青啸忙道,“你找大人做什么啊?”
“商讨京城挖心案的事啊。”宋惊尘头也没有回。
“可是……”李青啸拿着信,手略略伸出,似要抓住宋惊尘,可宋惊尘早就跑远了,他摇了摇头,低低喃道:“这种麻烦的事情……大人怎么可能会管,夫人小妹啊……你太天真了……”
宋惊尘找遍整个衙门也没有看见徐须凌,问正要出去巡街的李四子,才知道徐须凌换了衣服之后便去忙活赌铺了。
“我不知道赌铺在哪个位置,李大哥你现在有时间吗?”宋惊尘问,“可不可以现在带我去一下?”
“可是……”李四子的神色有些犹豫,刚刚大人走的时候好生气的说,现在定是在火头上,若夫人此刻去,岂不是讨不到好脸色?
“怎么了?”宋惊尘皱起眉头,“不方便吗?”
“没有。”李四子急急摇头,“小的带你去。”
夫人的命令似乎拒绝不了啊,算了算了,夫人与大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个去解决吧,他这个小小的捕快管那么多做啥,还有,大人的记性真的很差耶,说好让他升职,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升啊。
李四子带着宋惊尘从后门进入赌铺,徐须凌正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着工人们忙活。
赌铺里面除了因装修弄出的声音便再无其他,工人们都不敢多说话,怕一说话就触到徐须凌的怒火。今儿不知道怎么的,雇主的火气很大,一上来就把一个工人训了一顿。
话语之狠毒,竟把一个七尺男人说的快哭了,想反驳,竟发现徐须凌的话是那么有道理……妈蛋,他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宋惊尘完全没有察觉到徐须凌那无形的怒火,大大咧咧地就往徐须凌肩膀上拍。
徐须凌冷冷地侧过脸,见到是她,脸色不由更臭了,冷哼一声,又将脸转了过去。
“怎么了?心情不好?”宋惊尘搬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一把挽住他的手臂。
徐须凌皱眉,企图将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可宋惊尘的力气怎么允许他这么做?手臂抱得死死的,坚决不松开。
“放开。”他道,声音如同裹了一层冰一般。
“你怎么了嘛。”宋惊尘抬眼看他,“怎么突然间那么凶。”
“你怎么心里清楚。”徐须凌冷哼一声,把他这个夫君扔下,去找别的男人,现在反倒问他怎么了,哼哼,好样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宋惊尘挑了挑眉,反问道:“难道是因为我去找义哥李青啸?”
徐须凌没说话。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啊。”宋惊尘作无奈摊手状,“我原本要大人你念给我听的,可是大人你都不肯,我这着实是无奈之举啊。”
徐须凌的脸皮抽了抽,无奈之举个毛线,他几时说不给她念了……只要,只要她多叫他几声夫君什么的,他定会妥协的。可不料她一声夫君都没叫,她便跑了,丫的,她怎么跑那么快,上辈子是兔子吗?
“哼。”徐须凌又是冷哼,“那你现在来找本大人做什么?不是应该去找你的哥哥李青啸吗?”
“大人你这醋坛子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宋惊尘松开他的手臂,歪着头看着他,“男人应该心胸宽广,不应该这样小肚鸡肠的。”
徐须凌气急,小肚鸡肠?他怎么小肚鸡肠了?
“那你说本大人应该怎么做?”挑了挑眉,徐须凌满脸怒气地看着宋惊尘,“难不成本大人还应该把你打好送到李青啸怀里去?”
“随便你咯。”宋惊尘耸耸肩,“反正我是不介意。”
在一旁干活的工人们均竖起耳朵偷偷听着两人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心中直对宋惊尘没脑子的回答直抽冷气,夫人……您这样真的好吗?小心大人把你休了啊!
“好……”徐须凌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很好,宋惊尘,你!等会就把你打好包送给李青啸!”
“哈秋!”远在衙门的李青啸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抬眼看着外面落叶纷纷,手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没有盖好被子,着凉了?”
正在忙活的工人们均停下手中的动作,回首看向箭弩拔张的两人。
徐须凌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凉凉道:“你们回去吧。”
声音凉凉的,不带一丝情感。工人们均吸了一口凉气,有个胆大的弱弱开口,“大人,您别赶我们走啊,找到一份差事不容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发发慈悲,让我做完这份差事吧……”
“你有被害妄想症么?”徐须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不过现在叫你们回去,又没说明儿你们也不用来了。”他重新找工人的话也很麻烦的好不好?
听了徐须凌这么一说,工人们那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下梯子的下梯子,钉木板的放下木板,刷漆的放下刷子,手忙脚乱从后门出去。
工人们走后,赌铺里面又变得安静了,街上热闹的声音渗过墙壁传了进来,将赌铺衬得更加安静。
“你何苦对那些工人发火呢?”宋惊尘手撑在桌子上,无法理解地看着徐须凌,“他们又没有惹你。”
“谁知道呢。”徐须凌淡淡道,“本大人嫌他们在面前碍眼怎么着?怎么,娘子你看不过眼了?不过你看不过眼又怎么样呢,反正等一下把你送到李青啸哪儿,你也就看不到了。”
“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宋惊尘撇撇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嗯,滑滑的,嫩嫩的,手感不错,“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徐须凌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像个小孩子一样发脾气,这样有意思么?你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心胸宽广,不与人计较那么多——”
她的话突然被徐须凌打断:
“——那晚你问为夫为什么会喜欢你,可是你还没有听到为夫的回答便躲开了,那今天我告诉你,尽管你又蠢又傻,什么都不会,可是为夫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那股傻劲。你说你没有裹小脚,可是小脚裹来做什么呢?还不如白嫩嫩的大脚来得可爱。也许这些理由都太过于牵强,可娘子你听说过日久生情么,为夫想,为夫对你,应该就是那种感情吧。”
突然用那么正经的语气说话,宋惊尘一僵,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徐须凌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么你呢,你喜欢为夫么?又喜欢为夫什么地方?若你喜欢为夫,又为何能够毫不顾忌为夫的感受与其他男子来往不断?”
宋惊尘嘴角一抽,刚刚听到徐须凌的表白心里还有些小感动,现在徐须凌反问她,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喜欢徐须凌吗?
脑袋里面乱成一团,她喜欢徐须凌吗?
她对徐须凌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当知道宋惊离对徐须凌有意思的时候,她觉得很愤怒,但她觉得这纯粹是因为自己的领土受到了侵犯才会产生愤怒的情绪,不管她对徐须凌有没有感情,但徐须凌现在是她的丈夫,敢无视她,公开勾引徐须凌,这不论换做哪个女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但这是喜欢抑或是爱吗?
宋惊尘表示不明白。
在遇到徐须凌之前,她的情感一直是空白,经常听死党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他,心就会“砰砰”直跳,每当离开他一会儿,就会想念得紧。
可她对徐须凌……并没有这种感觉啊。
徐须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见她神色纠结,久久没有回答,那略带期待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不喜欢便不喜欢罢。”他淡淡道,“直说就可以了,为夫又不会勉强你,就像那夜一般,若你不愿意,为夫怎么也不会强迫你的。”
语毕,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后门走去。
宋惊尘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算她叫住他……又能对他说些什么呢?喜欢吗?
可是她连她喜不喜欢徐须凌都不知道。
出了赌铺,宋惊尘并不想那么快回去衙门,索性就在街上乱逛起来,今儿碰巧是赶集,街上比以往的人要多了许多。
“姐姐,你要吃冰糖葫芦吗?”一个小小的娃儿突然拉住她的衣角,奶声奶气道。
宋惊尘低下头,看着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娃儿,心下不由一软,轻声道:“怎么,小娃娃,你卖冰糖葫芦吗?”
“不……是我叔叔他们在买,我叔叔的糖葫芦可是很好吃的哟!”说着,小奶娃就拉着她的衣角拖着她走。
宋惊尘无奈地笑:“小奶娃,你不要那么急嘛,姐姐又不会跑掉……”话还未说完,她猛地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那个抱着插满冰糖葫芦稻杆的华衣男子,以及站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
这不是上午见到的闻人策和叫什么林晋的断袖cp么……
第四十七章
怎么两人突然改行卖起冰糖葫芦来了……
她垂眼看了看拉着自己衣角的小奶娃,嘴角一抽。
莫非这小奶娃是个钓鱼的饵?
正这样想着,小奶娃已经拉着她走到了闻人策的面前,松开衣角,笑嘻嘻看着闻人策,奶声奶气道:“叔叔,娃娃已经把姐姐带过来了,你说好给娃娃的冰糖葫芦呢?”
“嘿嘿。”闻人策笑得眼眸眯眯,从稻秆上慷慨地拔下好几串糖葫芦递给小奶娃,“呐,给你。叔叔喜欢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再多给你一串!”
“谢谢叔叔!”小奶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不过吃完之后要注意漱口,不然牙齿坏坏就不好了。”小奶娃离开前,闻人策还细心叮嘱。
“娃娃记住了!”
娃娃一蹦一跳慢慢走远,宋惊尘也默默退后,她不想和这两人有什么瓜葛。
岂料,她刚走一步,闻人策就叫住了她:“惊尘妹妹,别走啊,吃串糖葫芦先。”
宋惊尘一阵恶心:“谁是你妹妹了,少来了。”
“呃……”闻人策似十分吹亏地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让惊尘妹妹你占占须凌兄的便宜,大爷我便放下年龄叫你大嫂吧。”
宋惊尘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唉唉!”闻人策急忙叫住她,与此同时,林晋一个闪身,便挡在她面前。
宋惊尘挑眉,看向闻人策,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要在大街上动手吗?”
“大嫂你误会了,大爷我不过想找大嫂你谈谈未来的前途。”闻人策笑得像一只狐狸,“要不咱们去酒馆喝喝酒吃吃菜慢慢聊如何?”
“没心情。”宋惊尘撇撇嘴,“我的前途貌似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要回去了。”她绕开林晋,岂料林晋也跟着移动,就是不让她走。
她恼道:“喂,别太过分了。”
“请夫人停下尊脚,听闻人公子说完。”林晋冷冷道,“否则莫怪在下挡路了。”
“晋晋你太冷啦。”一旁的闻人策啧啧两声,“而且不是叫你不要对大爷如此生疏的么?你应该叫我小策策。”
宋惊尘面皮一抽,这人也太那啥了吧,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害羞吗?
林晋连眼帘都没有抬一下,只淡淡道:“闻人公子,请你速速进入正题,废话可以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