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倒是对这句话不太认可:
“我看那三王子就挺简单的,不过与王爷相识数日,便和王爷说这么多,并且也算个重情重义之人吧,最起码目前看来,只有他与漠西王为了牧仁的死难过。”
“这样的脾性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好是坏。”夜璃渊若有所思。
“皇上交给王爷的任务不会就是帮助三王子夺取王位吧?”楚婳有些不明白为何让她救治世子,可刚才夜璃渊字里行间又透露着要助三王子夺王位的想法。
见楚婳自己已经猜出一半了,夜璃渊便不再隐瞒了:
“此次漠西之行,为世子治病只是理由,真正的目的是接近漠西王室,漠西王年事已高,三个王子秉性不同,父皇交代我观察这三个皇子,必要时候出手干涉内政,只为了帮助最好控制的王子登位,为我大岳铲除一个心患。”
楚婳接着夜璃渊的话继续分析道,“现下二王子已死,世子虽刚刚清醒便以展露出浪子野心,倒是三王子虽然过于简单,没什么心计,但也正是这样,才更更好操控,并且三王子虽然性格暴躁,但本性是纯善的,若是他即位,想必对漠西的百姓也好。”
“婳婳与我的想法一致,不亏为端王妃,这就叫‘夫唱妇随’吧。”刚才还一本正经的夜璃渊,找到机会又开始调笑楚婳了。
“王爷怎么总是如此,我们还在商量正事呢。”楚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夜璃渊马上收敛了不少,继续说道:“婳婳,这件事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是你今天既然自己问起,我也就不想瞒你什么。而且今晚不管你是否有心偷听部日固德与萧琰的谈话,只要你出现,部日固德肯定对你有了戒备心,所以难为你要和我一起趟这滩浑水了。”
“王爷愿意为了薇宁陪我来漠西走着一遭,我陪王爷一起趟这滩浑水又如何?”楚婳郑重说道。
“有婳婳这句话,我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了,我们定会早日解决此事,一起回大岳的。”
两人的互相承诺,马车里的氛围瞬间有些暧昧,楚婳急忙将话题扯回来,把今日听到的世子和萧琰之间的谈话告诉了夜璃渊。
“王爷如何看待此事?”
夜璃渊皱着眉听完楚婳的转述,神色有些不对劲:“你可知你这师兄是什么来头?”
楚婳摇摇头:“师兄好像从我拜师那日起就在师父身边了,听说是被师父收养的弃婴,不会有什么大来头吧。”
“不对,部日固德既然能想到找他合作,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夜璃渊对萧琰的身世起了疑心。
“王爷不必如此草木皆兵吧,况且师兄也并未答应世子的要求。”楚婳虽然对这个师兄没那么熟悉,但是看到夜璃渊猜忌自己师门的人,多少有点不高兴。
夜璃渊解释道,“并非草木皆兵,只不过既然有这条线索,就不妨顺藤摸瓜摸出部日固德背后隐瞒的东西。”
两人回到住处,已经是半夜,奉钰站在门口等着,楚婳这才记起来,自己答应了奉钰为她解毒,但近日一直迟迟未有机会。
楚婳连忙迎上去,“奉钰姑娘,近日体内的毒如何,还发作吗?”
奉钰微微一福身,道:“我有一件事想请端王妃帮忙。”
她看了一眼楚婳身旁站的的夜璃渊,有些犹豫,夜璃渊也明白了奉钰的意思,先进了府。
“婳婳,你与奉钰姑娘聊,本王先进去了,若有什么事情,记得喊本王。”
夜璃渊还是有些担忧的,虽然奉钰不像是来者不善,但也却是因为楚婳和自己的原因,牧仁才会丧命。
楚婳带着奉钰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为奉钰填上了一盏茶。
“答应了奉钰姑娘要为你解毒的,这几日繁忙倒是将这事给忘了,不过奉钰姑娘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从来不反悔。”
奉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我来不是为了让王妃帮我解毒的,我想知道二王子死后,王宫的人是如何处理他的尸体的,王妃可知葬于何处?”
楚婳听出来奉钰话里的意思,“奉钰姑娘何必如此,斯人已逝,生者应当为自己好好活着不是吗?”
奉钰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轻叹了口气,“不是我不相信王妃的医术,只不过我太了解我体内的毒了,已经侵透血液,时日无几了,二王子的死既然与我有关,我想死后与他葬在一处,陪着他。”
“真是个痴心的女子啊。”楚婳心想,但她还是不愿看到奉钰寻死。
“你体内的毒一定还有救的,二王子对你如此,姑娘为何还迟迟不愿放手?”
奉钰语气不急不缓:“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二王子将我捡回来便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理由,如今他死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独活了,也不想王妃浪费时间精力在我这个毒上面了。”
奉钰的眼神十分坚定,楚婳不知该如何劝阻,想了想,如果能证明奉钰的毒还有救,奉钰会不会就不会一心寻死了,
楚婳将手搭在奉钰的脉搏上,为其诊脉,可刚感受了脉搏,就脸色大变:
“不过短短几日,姑娘的毒为何蔓延的如此之快。”
楚婳感受到的脉搏已经十分微弱了,可阿钰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虚弱。
“我将王子府中剩下的此毒都服用了,现在算是回天乏术了,王妃可以答应我了吗?”奉钰今晚脸上一直带着平静的笑,已然看淡生死了。
楚婳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越来越虚弱的女子,道:“奉钰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随着奉钰越来越弱的脉象,楚婳这才知道,今日看起来并无异样的奉钰只不过好好打扮了一番,回光返照来见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