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来的顾西瑶看到了杨靖逸,也看到了他前面的楚云。
她的眼中只有楚云,脸色大变,伸手捂住自己的头反冲回病房里。
抓起床边的帽子戴在头上,她深吸气。
她看到了吗?还是没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
窗户的玻璃上,模糊的映照出她的模样,她捂着帽子,后退两步,恐惧的躺回床上,盖上被子。
手一直不放心的摸着头。
头发掉了,又是一撮,她的头发。
现在的她一定丑死了,楚云肯定在背后笑话她。说她有多丑。
她把被子往脸上拉,盖住了全身,包括头,想把自己躲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看到,特别是楚云。
她的眼睛只剩下了黑暗,黑暗里像是有东西在靠近她。
“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你怎么配得上靖逸。顾西瑶,你好丑……”
楚云的声音,就在耳边。
她摇头晃脑,想把楚云的声音甩去,可是甩不去,黑暗中全是她的声音。
“啊!”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了,把被子一掀,露出了白光,看到了天花板。
天花板,白的。
顾西瑶涣散的目光慢慢聚集,楚云来了,靖逸还在外面,他们两。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两在一起。
顾西瑶从床上跳下来,把帽子稳稳的戴在头上,重新走出去。
“她是怎么了?”走廊里,楚云被顾西瑶一连串反应惊了,抿着唇问。
杨靖逸神色难看又憋屈。冷冷的开口。“还能怎么了,疯了。”
那冷情的语气,竟带着点陌生和憎恨。
顾西瑶到底对逸哥做了什么,让脾气温文尔雅的逸哥,都给厌恶成这样。
两人才说了两句话,顾西瑶又突然跑出来,站到杨靖逸身边,挽住他的手,紧紧的贴着他,宣誓这是她的人。
她才是他最亲密的妻子。
“楚云,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旅游,刚好经过这儿,就来瞧瞧你。”
“那你看到了,我很好,不需要你来看望。”顾西瑶冷冷道。
楚云耸肩,主人公不欢迎,她的确也不好多留。
她扫了逸哥一眼,瞧着他现在模样隐隐有些担忧,嗫嚅着唇却没多说什么,带着长生和小阳离开。
七天时间,在m国玩了一圈,她们就回了国。
九十年代的m国非常先进,不管是发展还是经济,甩了别国一条街,因此这里的繁华和热闹,也让小阳和长生大开了眼界。
长生很高兴,说下次还想来玩,多去几个地方。
楚云答应了。
回去后一周,杨靖逸抽空躲着给她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让她别担心,他没事。
接到这个电话,楚云也放心下来,不再担心他。
继续如常工作,他不在,药厂那边的事,也要她去监督巡视,她事更多更忙了。
三个月后,杨靖逸忽然回来了。
这时后京城已非常冷,下了雪。
杨靖逸戴着条灰色围巾,穿着黑色圆领毛衣和一件黑大衣,带着顾西瑶的骨灰回了国。
顾西瑶终究因为自己的作死,不配合,没及时治疗,而病故。
骨灰送来后,在顾家举行了一场白事,楚云夫妻带着长生出席,顾院长站在女儿墓碑前,老泪纵横。
没有什么是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伤的事了,可接下来的生活,还要过。
“靖逸,对不起!”办完葬礼,顾院长站在杨靖逸面前,给他深深鞠了个躬,卑微的道歉。
楚云和陆行之就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瞧着这一幕,默默无言。
顾西瑶的任性,却是让她的父亲来买单。
这几个月,杨靖逸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看着他那苍白瘦弱的面孔和身体。
不知道的都要叹一声他深情似海,以为他是因为爱人逝世才变成这样。
只有知道实情的人才知道,他那是被顾西瑶给折腾的,她生病,不好过,她也不想杨靖逸好过,在最后的时刻,还给杨靖逸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杨靖逸回国后,办完了顾西瑶后世,就直接恢复了工作。
公司这边,他不想管,还是交给了楚云和张显铭她们管理。
他进入实验室,拼命的研究新药,做实验,几天不出实验室都正常。连带着,跟着他的团队,也累的够呛,其中就包括文玉。
文玉实习的时候,直接来了云扬,毕业后也留在了云扬。
却不是像楚云一样什么事都要做,而是直接进入实验室,跟着研究药物,制药。
大学时候还圆润,胖胖可爱的小脸,这些年竟奇迹般的磨得平了。
刚实验完,难得放几天假,她回了京城和楚云出来喝茶,拼命的吐槽杨靖逸恶魔般的行径。
“你知道吗?他最近丧尽病狂的说要研究治疗朴啉病的药方,他是不是疯了。”
这病她见都没见过,他竟然说要研究,让她们去了解了解。
“噗!”楚云听她吐槽的有趣,噗呲大笑。
“他之前在医院里,接触了个小姑娘,小姑娘是朴啉病。梦想就是晒太阳,陪着他渡过了一段比较压抑的时光,他想救治小女孩,完成她的梦想吧!”
楚云替杨靖逸解释。
文玉撇嘴。楚云瞧着她的表情莞尔,“不说他,我们说说你的事。”
“阿姨前天给我打电话,让我问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她给你安排的相亲。说你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家庭了。”
文玉的妈,也是个头疼的人啊!
她自己催不动文玉,就给她打电话,长生短,长生长的嘘寒问暖一番,在请她劝文玉,该找对象了。
这都二十八岁了,该结婚了。
文玉一听这话就头疼。“我不是忙吗?哪有时间去!”
她这半年,才休了几天假。
话是这样说,等和楚云聚会完,文玉还是给她妈回了个电话。
她妈关心的嘘寒问暖了一番后,就骂她了。“你怎么回事,放了人小伙子几次鸽子都不去见他。那是你爸同事的儿子,人大姐问了我几遍,我都一直给你找理由……”
文母扒拉扒拉的说了一堆,文玉头疼的摇头晃脑听着。
“好,我知道了,我今天休息,你让他要见面就今天,过了今天我明天就回保定了。”
“好,今天就今天,就上次那地方,妈去跟小伙子说,你不能在放人家鸽子了。”文母一得到她松软,立刻高兴的飞快定下。
文玉挂掉电话,拉耸着肩膀,去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等了一个小时,才往直前她妈耳提面命的地方。
六号桌,桌上摆着枝玫瑰花,穿着黑色衣服,戴着墨镜。
就是他了。
文玉上前去,拍了对方的肩膀。“你好!怎么是你!”
对方转过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文玉惊呼出声,表情扭曲了下。
“姐姐,你还想和谁相亲!”面前的青年站起来,摘下墨镜,对着她扬起个灿烂又危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