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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持又擦了擦汗,“哦,她是我……”
  温让大手一挥,“够了,住持,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住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这个嘛……呵呵……哈哈……嘿嘿……”
  第二天中午,陈慕白和顾九思午后在寺院里溜达的时候又赶上场好戏。
  温让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和尚,小和尚一身的和尚服,脖子上还挂着串佛珠,倒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女孩指着小和尚问,“这是谁?”
  温让一脸自豪,“我儿子。”
  女孩皱眉,“你不是出家人吗?”
  温让摸了摸孩子光秃秃的脑袋,“谁规定出家人不可以捡孩子吗?”
  “你捡的?在哪儿捡的?那还不还回去。”
  温让有些怅然若失,叹了口气,“在寺庙门口捡的,捡了好几年了,失物招领都贴了好几年了,没人来认领,还不回去了。”
  女孩一脸雀跃,“那你都有儿子了,不介意再多个孩子妈吧?”
  “介意。”
  “为什么?”
  “因为这孩子有妈。”
  “是谁?”
  “我哪里知道。”
  “他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说了吗,这是我捡的,我怎么知道。”说完温让摸了摸孩子的脸,语重心长的开口,“儿子啊,看到没有,以后不要和这个姐姐玩儿,她傻。”
  怀里白嫩的小和尚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抬起胖胖的胳膊搂住了温让的脖子,不再去看女孩。
  女孩被嫌弃了,再次颤抖着指着温让,“你……”
  温让扬了扬下巴,看着女孩不说话。
  女孩“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只能目送着温让慢悠悠的走远。
  顾九思小声问陈慕白,“温让是喜欢她的吧?”
  “温让啊……”,陈慕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他这儿有病。”
  陈慕白和顾九思再次见到这个女孩是在几天后的中午,女孩忽然出现在饭桌上,兴高采烈的从大大的饭盒里端出几盘菜摆在温让面前,最后一碟菜被女孩颤颤悠悠的端出来,最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负众望的全扣在了温让洁白无暇的锦袍上,原本在一旁边做群众演员边看戏的僧人都停了下来,熟知温让的人都眼角一抽,陷入沉寂。
  半晌,陈慕白缓缓开口,“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小心把墨汁递到他的袖子上,芝麻大小,他追杀了我整整一个月。”
  声音不大不小,女孩反应倒快,看到温让脸色都变了提了饭盒就跑。
  那天之后便开始下雪,大概是上山的路不好走,陈慕白和顾九思再没见过那个女孩。雪一直到除夕那天才停,顾九思睡午觉睡到天黑都没醒,陈静康照例准备了火锅,回来便看到陈慕白坐在石阶上仰着头看月亮。
  陈慕白听着脚步声回了回神,忽然勾着唇笑了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能从脚步声辨别出来人是不是她。
  陈静康还没走近,他背对着陈静康问,“她还没醒吗?”
  陈静康把手里的酒壶酒杯放在陈慕白面前,“还没有,少爷,天冷,喝点儿酒暖暖身子。”
  陈慕白接过来,一杯热酒下肚,温热从指尖蔓延开来,他忽然站起来,“跟我去个地方。”
  一间大殿里,陈慕白站在佛像前,看着陈静康点亮两盏油灯,胡子花白的僧人虽不知这两盏油灯是为谁而点,可也看透了这个冷心冷面的年轻人的心事,缓缓开口告诉陈慕白,真心对一个人,不让她受到伤害,也是一种修行。
  陈慕白看着跳跃的火苗,若有所思的问,“若是人已经不在了呢?”
  “若是人已经不在了,便好好对活着的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陈慕白转头看了眼温让,温让依旧是一袭白色锦袍,闲适的迈着步子走近。
  陈慕白挑了下眉,“能说出这话,你大概是决定下山了吧?那盘菜汁是泼到你心里去了吧?”
  温让俊逸的脸庞在昏黄的火光里明显一愣,笑容也敛了几分,半晌才缓缓开口,“再说吧。”
  “果然是医者不自医啊。”陈慕白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陈慕白回去的时候顾九思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边打电话。
  “嗯……知道了……您多注意身体……他在,您要和他说话吗?”
  说完把手机递了过来,用口型告诉他电话那段是谁。
  陈慕白接过来说了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转头问她,“去年这个时候,你送舒画走的那天是不是也接到你爸的电话了?”
  顾九思一愣,想了想,“你怎么知道?”
  那个时候陈铭墨让顾过给她打电话,不过是为了敲醒她,让她不要忘记初衷。
  陈慕白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冷哼了一声,“有些人啊,每次刚迈出脚下一秒就缩了回去,想想就知道为什么。”
  他刚开始不知道她的难处,总为她的反复无常恼怒,现在想来,倒是明白了她到底是为什么。
  顾九思笑着揽上他的手臂,“你这人怎么这么记仇,多久的事情了还拿来说。”
  她刚睡醒,一张脸红扑扑的,脸色也比之前好看许多,语气温软的问他,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陈慕白心里一动,也跟着笑起来,握着她的手,“不说了,睡了那么久头疼了吧,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