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程星河更高兴了,就要从树上翻身起来,用凤凰毛把雷公锥给裹回来。
可他在进入梦魇的时候,显然也受伤不轻,剧烈的一咳嗽,凤凰毛才一出手,嗓子里就是一口血。
白藿香立刻回头骂他——不过她也一身伤,骂也没有平时的气势。
熊皮人大怒,知道这不是一伸胳膊就能够到的距离,忽然凌空变招,对着我下巴就踢了过来。
我立刻往后退,但是那一下太快了,我整个人被踢的翻转过去,身体靠着蛟珠的力量,条件反射才稳稳落在了地上。
嗓子眼里一阵腥甜,还没等我抬眼,破风声已经追上来,我立刻转身,避不开了——可没想到,一股子极大的力量出现,硬是生生让它一下,改了方向!
江采萍。
可这一下,显然耗费了她全部的力量,她的阴气,也一下淡薄了不少。
她在梦魇里,估计也吃了不少苦。
那一下追了个空,“咣”的一声,身后的树直接就是一个洞,木质香气猛然四溅。
“啪”的一声,一道长鞭破空而出,就把熊皮人给拦住了。
“哥!”是哑巴兰的声音:“我跟你一起上!”
我心里一揪——你看见他的本事了,你一起上,不是自讨苦吃吗?
熊皮人一脚奔着哑巴兰就踹过去了——这一下挨上,哑巴兰肋骨留不下一根完整的!
可金毛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矫捷的凌空扑来,奔着那个熊皮人的脑袋就咬了下去。
熊皮人只能放过哑巴兰,拳头一攥,对着金毛重重一击,金毛以跟体型完全不符合的敏捷转身,那一拳打空,金毛变招,咬他后颈,可熊皮人一弯腰,手一抬,一把黑色东西奔着金毛就射了过去。
金毛只能让开,“笃笃笃”几声,那一串黑色的东西直接砸入身后一棵树上,而金毛一避,熊皮人早预判出了后招,另一拳,奔着金毛的肚子就砸下去了。
金毛整个身体被打的旋转飞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好!”江家人大喊:“哪怕是个犼,也不是咱们先生的对手!”
熊皮人还没来及起身,可我已经冲过去了:“哑巴兰让开!”
哑巴兰没反应过来,可幸亏苏寻手快,已经把他拽走,在哑巴兰让开的最后半秒,七星龙泉奔着熊皮人就削了过去。
这一下,他避不开了。
我自然不会让我们的人白吃亏。
“咣”的一下,熊皮人的身体整个飞出,重重的撞在了树上。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大吃一惊,还想挣扎起来,可七星龙泉的锋芒,已经对着他脖子下去了。
熊皮人的身体猛然一僵,立刻往后翻转,可七星龙泉一扬,哗啦啦树木倒下,截住他所有退路。
他要起来,可我一脚已经踢中了他胸口。
金气倏然炸起。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所有人的呼吸全屏住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最后一瞬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我一转脸,呼吸一凝。
江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遗落的雷公锥重新捡了回来,搁在了程星河的脖子上。
“你这次来玄武局,不就是为了这个二郎眼吗?”江年微微一笑:“我现在就弄死他,你就不用继续破局了。”
程星河吸了口气,二郎眼却澄澈又坦然,大声说道:“要是这个时候死,那是我的命数——别管我,该做什么,做你的!我死也不拉别人后腿!”
说着,竟然翻过身子,凤凰毛的光芒炸起,奔着江年的脖子就缠了过去。
他要是没有那么重的伤。可以。
但现在——我心头一紧,速度和力量,他都不行!
果然,他的手还没展开,已经被江年一脚踹在了树上。
我心里倏然一痛。
江年歪头看我:“松手。”
第1592章 阴沟翻船
说着,江年有意无意的看了那些江家人一眼。
果然,江良也在其中,不过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他盯着江年,满眼赞许。
江年等的就是这个赞许。
身后微微一颤。
是江采萍。
她转手要把程星河从江年手里给抢过来!
这一下速度极快,一般人,肯定是反应不过来的。
可没想到,江年一反手,空气对着江采萍的方向就撕裂了过去。
江采萍轻灵的一转身,堪堪避开,可身侧连树带一大片草,被全部炸碎,露出了一大片焦土地。
江采萍咬了咬牙。
以江采萍的能力,按理说是万无一失的,可江年手里,有雷公锥。
江年厉声说道:“李北斗,管好你身边的人……不,该说邪祟,反正你身边,蛇鼠一窝,也没什么好东西,不然的话……”
江年的雷公锥往下一压——程星河身体猛然就是一抖,他脖子上的皮肤被压的深深凹陷,涌出一条血线。
可他咬着牙,只有不甘心,却一下没出声。
平时,这货最怕死,最怕疼。
江采萍眼神一凝,转脸看向了我:“相公……”
她低下头,只剩下自责了:“是妾坏事儿……”
我摇摇头:“不怪你。”
江年冷冷的盯着我:“行啊,平时什么出生入死的朋友,还不如一个邪祟,说什么仁义,到最后,还不是重色轻友?”
“这死王八蛋,我……”
哑巴兰也恨不得冲上去,可江年把雷公锥抓的很紧,哑巴兰一靠近,那雷公锥又深了几分。
苏寻立马把哑巴兰给拽回来了。
“别这么多废话。”江年嘴角一勾:“先把我们家先生给松开。”
接着,跟白藿香颐指气使的一甩头:“卖药的,把你那些毒药也撤了。”
他是拿准了,只要把程星河抓在了手里,我们都得听他的。
白藿香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
程星河一咬牙:“正气水——你去了,我跟你急!”
白藿香没回头,一甩袖子应该是把毒药给清理了:“先活下来再说吧。”
熊皮人出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
但是看得出来,他想活。
是啊,混到他这个能力,这么死了,无异于阴沟翻船,谁不憋屈?
药一撤,那些江家带来的人,团团就把这里给围住了。
江年环顾四周,舒了口气,看向了穿熊皮的,神色恭敬:“您……”
他以为,我理所当然要放人。
可我反手就把穿熊皮的卡紧了,声音一冷:“你手里有人,我手里也有人——要不,咱们比比,谁手快。”
熊皮人身体一震。
江年也是一样,这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虽然跟我没接触过几次,但我做的事情,他们江家人心里都清楚。
我心软,仁义,宁愿自己受伤,也会护着身边的人。
这对他们来说,或者对我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缺点。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真要护着自己的人,光靠着仁义不够。
现在这个情形,我一松手,熊皮人重获自由,程星河也不会落什么好,周围的那些人一拥而上,把我们抓住,那玄武局还是破不了,程狗还是得死。
松开熊皮人,才是堵死自己最后一条路。
程星河倒是眼睛一亮:“七星,干得好!”
江年的呼吸顿时就乱了。
他是一个擅长谋划的人,对自己行事的要求,就是滴水不漏——可一旦出现了失控,他会慌。
现在就是这样。
我看向了那些被我们放进来的江家人,缓缓说道:“江年,你再不松手,你们先生就完了。”
七星龙泉的锋芒,隐隐炸起来一层金气。
江年吸了口气,厉声对一边的江家人说道:“大家不用担心,一起上——他这个朋友在我手里,他不敢……”
“既然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了,我为什么不敢?”我看向了那些江家人:“还是说——江年,你根本就没把这个熊皮先生,放在心上,甚至,你就是想着借刀杀人,借我的手害死了你们先生,你自己取代他的位置?”
江年表情顿时僵住了:“你胡说八道……”
“你是个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接着说道:“你哥哥江景是怎么倒的霉,可能大家也清楚。”
江年的眼睛顿时充了血:“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