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的意思,甚至不用施救,只顺其自然,这丽娜阳寿未尽,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忍受折磨。
苟和顺拉着我,就往下走。
这地方,有个地下室。
地下室修的挺大气,门口都是挺高级的锁。
开门进去,果然能看见不少古董。
“这些都是我老丈人的。”苟和顺连忙说道:“你知道,是个老贵族了,祖上留下不少这些东西,我也不认识。这些东西,你随便挑!就当这次的辛苦费!”
确实有不少的珍品,不过,我没进去。
苟和顺有些紧张:“怎么了……”
地方不对,宝气反而浅淡,路走错了。
我仔细一看,顺着那道气,就往西边过去了。
苟和顺跟了过去:“哎,先生,你看不上?那你别生气……”
顺着宝气一找,我就看见了,这宝气,是从后院里冒出来的。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宝气。
那个粉色,硬要形容的话,是一种珍珠似得奇异色泽,一般颜料,都无法描绘出来。
我一伸手,从旁边拿了一个铁锨,冲着地面就挖。
苟和顺看我挖的地方,脸色变了。
不长时间,地面翻开,闻声赶来的潘骗子,还有白藿香看清楚了坑下的东西,都皱起了眉头。
是一具小小的遗骸。
白珠。
而遗骸附近,杂七杂八扔着不少东西,显然,都是白珠生前用的东西,一起毁尸灭迹的。
我从那些东西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抬头看着苟和顺:“这是哪里来的?”
苟和顺看了半天,皱起了眉头,才想去来:“哦——是她从破烂里捡来的!”
那盒子并不大,上面一片脏污,不知道多少年了,周围都是践踏过,甚至被刀削砍过的痕迹,火烧下的痕迹,几乎只剩下个盒子的形状了。
苟和顺也曾经嫌弃这个东西脏,让白珠扔了。
可白珠没有别的玩具——那些好的玩具她不敢摸。
看来,是她没舍得扔。
但是我能看出来,这东西有多好——普通的盒子,经历这么多年沧桑,早该糟朽了,可这个盒子还能保持着这个样子,就一个原因。
它刀砍不坏,火烧不坏。
这材质,好的不可思议。
更别说那些毁坏的痕迹,依稀能看出来,这盒子上有过精致细腻的雕花,镶嵌过珍奇的东西——灭顶之灾,也许就是从那些珍宝上起的。
有些不识货的人,跟买椟还珠差不多,把这个东西上镶嵌的宝物取走,却把这个盒子给扔了。
我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一张,是白珠很久之前的照片。
这两张照片,被胶带粘在一起——就好像,那个女人还在抱着她一样。
我拿出了照片,给了潘骗子。把盒子装到了怀里:“那我收下了。”
苟和顺看着我的眼神,就跟看一个傻子一样:“就这……”
我没有再看他。
白珠瘦弱的身影,也站在坑边,看见这一切——甚至给人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确定她到底什么感觉,只是,又有几分心疼。
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骸骨给抱了起来,放在了地上。
“谢谢……”我听到了轻不可闻,但是依然沙哑的声音:“很久没有人这么抱过我了。”
我回过头,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跟融入到了夜色之中一样,消失了。
潘骗子捏着照片,盯着白珠的骸骨。
他什么话也没有,眼神里,只剩下了心疼和悔愧。
“要是没有那件事儿,舅舅就会早点来,早点来,你就不会……”
那件事是入狱,还是什么?
他自然不肯跟我们说。
接着,他抱住了小小的遗骸,转身要走,但是一回头,他还是看了我一眼:“谢谢。”
是谢我,没有跟他想的一样,从中作梗插手,阻止他报仇?
不,我这一次来,其实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临走的时候,我忍不住又看了丽娜一眼。
现如今,她还是死死的抱着那个怪婴的尸体。
怪婴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异味了。很快,就会腐烂。
丽娜也是一样。
自己作孽,谁也没办法。
我吸了口气:“你其实,知道你老婆要经受什么吧?”
真的爱她,会忍心她受这种折磨吗?
“知道,”苟和顺露出了个神经质的笑容:“这样,其实也好——我就不怕戴绿帽子了。”
我和白藿香对看了一眼,都是一个想法。
这个人,也离着疯不远了。
也是一个报应。
白藿香盯着我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她声音还是大,但是比刚才扯着嗓子吼,已经好多了。
我摇了摇:“学名,叫珍珠胭脂盒。”
白藿香一愣,瞬间欣喜:“是——能给苏寻换回碧水砗磲盒的那个东西?”
对,就是那个上天入地,都求不得的东西。
是啊,解梦姑姑说,这件事儿有好处——想来,就是这个。
白珠之所以能出现,也是因为这个。
第1496章 一个条件
这个珍珠胭脂盒,打传说里来说,应该就是一个跟“复仇”有关的东西。
捧着头的贵族女子,留在原地的白珠。
能激活这个东西的,似乎,只有冤死。
曾经——是景朝国君给潇湘的聘礼?
这个快没有盒子样的盒子,跟碧水砗磲盒一比,可沧桑许多,简直不像是曾经能并驾齐驱的宝物。
命途多舛,跨越了多少个年头,有多少物是人非?
邸老爷子千方百计要这个东西,又打算做什么?
反正,能给苏寻换到了碧水砗磲盒,也就没遗憾了。
虽然照着解梦姑姑说的,确实得到了好东西,可我心里还是一沉,解梦姑姑还说过,我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像是悬挂在头上的一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这种感觉,反倒是没有明刀明枪那么痛快。
算了,到时候再说。
转脸看了白藿香一眼:“你耳朵怎么样了?”
她为了我才没护自己的耳朵,叫谁心里不愧疚?
“嗯?你说什么?”
看来恢复还需要时间。
“没事!”我也大声吼:“回去好好休养一下!”
她像是在想什么。
“李北斗,”她忽然大声说道:“破开了四相局,知道了你想要的真相,你会怎么样?”
我被问的愣了一下:“怎么样?”“就是……水神真的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她脸有点涨红,可梗着脖子,简直跟要就义的英雄似得,说不出哪里,显得勇敢又悲壮。
我想了想,结婚?
可是——这两个字荒谬的,甚至不好说出来。
我和她,身份相差悬殊,宛如当年景朝国君的求婚一样,有些可笑。
跟她有约定的时候,没想这么多。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而且,中间还有很多我不知道事情。
“我在找个答案,找到了之后再说。”
但是心里不知道怎么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