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那东西有神气,厉害的很,”那见习天师气若游丝:“化了……”
我一下皱起了眉头。
化了?
“杜蘅芷呢?汪疯子呢?你们其他人呢?”
“天师府,被骗了……不能声张,四相局,是个骗局……”
什么?
我还想问,可他吐出一句:“别碰,碰了,要命……”
接着,就没声息了。
这见习天师嘴里的线索,支离破碎的,我不禁焦躁了起来,杜蘅芷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天师府被骗?天师府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被骗?
不过,跟杜蘅芷之前说的一样——好像这里的事儿,跟天师府的名誉有关。
她别真出了什么事吧?
我只能站起来,继续往里找。
可以站起来,我又有了之前的那种感觉。
我背后有东西。
那个——叼着刀的煞神!
回过头,一点不意外,他还是躲的严严实实的。
跟到了这地方来,这位跟踪狂也是够辛苦的。
不过现在形势危急,我哪儿还顾得上他,立马奔着里面就冲了进去。
到了尽头,我就看见,一个很高的台子。
那个高台子上,确实坐着一个身影。
确实,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袍子。
那件衣服不是他的。
一股子很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恍恍惚惚,好像,见到了别人偷走了自己的衣服一样!
在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我顿时就愣住了。
虽然模样干瘪难看,但是轮廓,身高,甚至额角上的痕迹。
竟然都跟我有几分相似。
我冷不丁就有了一种感觉。
这个人——是我前世的尸体!
可是,不对啊,如果我的前世,是景朝国君,可景朝国君的尸体,应该在真龙穴里才对!
而那个“人”正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发出了一个跟外貌一样干瘪嘶哑,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你是贼……你要偷我的东西……”
这个“人”,是谁?
下一瞬间,我就看出来了——他身上,竟然带着几分神气。
神气——在他右臂上。
我立马往前追了一步:“你到底是……”
他没开口,萎缩的眼球死死瞪着我,嘴角一勾,露出了个狞笑。
接着,抬起了胳膊。
一道东西,对着我就冲了过来。
好快!
身体靠着蛟珠和龙气,轻捷的闪避了过去,那道东西扑了个空,落在了我刚才站着的地方,低头一看,就愣住了。
那白色的,是丝线。
可,不是普通的丝线——一股子白烟在我面前,冉冉就升了起来。
那质地上乘的青石地面,硬生生被那些白丝,腐蚀出了半个西瓜那么大的坑洞!
这要是落在了人身上……
我抬起头,就看到,他右臂上的神气,其实并不大。
小小一点——倒正像是个牙齿的形状。
第1273章 莲蓬匣子
太岁牙在他身上?
那可真是太好了。
管你是谁,太岁牙找到了,我这胳膊就能用了。
不过这事儿总带着点诡异——这东西什么来路,我就听说过蜘蛛吐丝,蚕宝宝吐丝,这东西怎么也会吐丝?
而且,他怎么跑祖产里面来的?
而那一下他没打中了我,右手一抬,重新对着我就甩了过来。
我转身躲过去,可那道丝源源不断,怎么也不见个头,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我左手撑墙翻到了比较高的地方,身体一稳,那个丝继续迎头赶上,奔着我脚踝就来了。
没地方躲了。
于是,我左手抽出了七星龙泉。
七星龙泉煞气一炸,面前的丝线瞬间全部断裂,崩开之后溅的到处都是,“滋啦”一声,把脚底下的石壁也“烫”成了麻脸。
那些丝有剧毒。
那个穿着黄袍的抬头盯着我,喃喃的说道:“你是贼……”
你还会说其他话吗?
我尽量调整好姿势——这东西杀人如麻,罪孽深重,那我就先送他一程。
不过,对着那张脸,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我砍的是我自己。
不管了,砍了再说——左手没有右手好用,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就被化成了骨头渣子。
之前很暗,没看清楚那个见习天师什么样,估摸着,也是中了那种白丝的毒。
刚要上前,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手头一滞,就想起了预知梦的内容来了。
在预知梦里,这个穿黄袍的可不是独身——他身后,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的。
云雾一样,蠕蠕在动。
那些东西呢?
而那个穿黄袍的,显然正等着我上前——那双萎缩的眼睛后面,闪着的不是好光。
我正寻思着呢,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却微弱的声音:“北斗?”
杜蘅芷?
我心头一振:“你在哪儿呢?没事吧?”
她的声音,是从高台下面发出来的。
不好。
那地方十分隐蔽,只露出了一个缝隙,可从缝隙之中,我看到了浅浅的紫气。
“你千万不要过来!”杜蘅芷的声音发急:“这东西不对劲儿!”
杜蘅芷是天阶的末尾,紫气本来就没有其他天阶那么重,可现在,那个弱劲儿——她性命堪忧!
跟之前看到的血沙红,正对应上了。
“你受伤了?”
杜蘅芷顾左右而言他:“这里危险,你别管我,上天师府,去找首席天师……”
这么说,汪疯子也倒了霉了?
我后心微微一凉——两个天阶折在这里,这个穿黄袍的什么路数?
“北斗,你听见没有……”
“不行。”
就看杜蘅芷命灯的微弱劲儿,再去找李茂昌,她早上奈何桥排队去了。
杜蘅芷也急了:“你……那你你千万小心,它身后有东西!”
东西……
那穿黄袍的显然也沉不住气了,一股子丝对我就缠过去了。
我甩手用七星龙泉劈开,心里明白了——辛辛苦苦把我引过来,这地方肯定是有个陷阱。
杜蘅芷他们就是在陷阱上倒的霉。
而这么一闪避,我忽然就发现,脚边一个墙缝里,竟然藏着红红的生人气。
我躲开白丝的同时,一只手就把里面的东西给捞出来了。
也不意外——是那个“张师兄”。
这位师兄可没有之前那个张扬跋扈的样子了,现如今面如死灰,手都凉了,显然吓得不轻,被我一抓,只当是世界末日到了,看清楚了是我,才魂不附体:“你……”
又一道子白色丝线缠了过来,我跳脚带着他躲开,一边躲,一边问:“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