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出血……真不愧是凤凰胆!
白藿香大声说道:“现在必须得找个安静地方,不然李北斗就……”
可四面八方都是四相会的人和兰家的人,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简直是插翅难飞,跟他们说说,暂停一下我吃点药?
让老鼠去给猫当伴娘只怕还容易点。
祝秃子叫唤的最欢:“抓住了他,老子要先跟那个小王八蛋算账——看谁敢拦着我!”
难道,这次真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寻忽然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你们闭上眼睛,跟着我走!”
程星河一下愣了:“跟着你走——这里都挤成了一锅粥了,上哪儿走,还闭着眼睛,洞仔,你要玩儿一二三木头人,也得挑挑时候!”
可苏寻也不说话,拽着我们就一路走——说也怪,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明明像是在人群里穿过去,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拥挤,明明像是擦肩而过,却根本没碰到任何人!
等苏寻松开了手,我们忽然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跟穿越了一样!
眼前是个非常宁静的山谷,身边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就好像,这是一个幻境一样!
程星河也反应了过来,四处看了看,立马问道:“这……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盯着苏寻,猜出来了:“这是,白虎局?”
苏寻点了点头。
程星河和哑巴兰一下都把眼睛给瞪大了:“这里就是……”
果然,刚那个势头,我们确实是插翅也难飞,就在四相会的人出现的时候,苏寻跑到了夜叉骨头附近,以很快的速度,解开了“藏”。
但他只解开了一下,现如今,那个“藏”已经重新锁上,外面的人,进不来。
程星河立马问道:“那,咱们怎么出去?”
苏寻答道:“他们不可能在外面等一辈子,破开了白虎局之后,他们应该早就走了。”
程星河一下兴奋了起来:“哎,洞仔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说着,从我背上跳下来,就四处看了起来:“这就是白虎局——跟以前的地方,都不太一样。”
是啊,白虎局是主凶,主杀的,可这里竟然意外的宁静祥和,好像地摊上的风景画一样,就差几个喂鸡的老太太了。
还没等我看清楚,白藿香一下把我给扳过去,直接摁倒,我耳朵猛地磕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抗议,白藿香手里金针弹出,毫不留情的扎在了我的脑袋上。
这一下我顿时就喊出来了:“疼疼疼疼疼!”
白藿香冷笑:“你死都不怕,还怕疼?”
我虽然怕疼,可平时为了男子气概,一直还是挺能忍的,可刚才白藿香下手实在太狠了,那劲儿都能直接去钉仇人棺材板上的镇魂钉了!
她嘴边冷笑骂我活该,可眼神却还是焦急,几根金针一路往下,我忽然就觉得,身上的气血像是直接逆流,全都挤向了嘴边,扑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一瞅地上的血,我也直了眼——是黑的。
白藿香这才松了口气,抬起了手擦了擦额头——上面全是细密的汗水。
那几下看似寻常,可应该耗费了她很大的精力。
程星河也跟个大鹅似得伸着脖子看血:“这色泽,不弄点鸭血豆腐浪费了。”
白藿香盯着程星河:“这是饱含凤凰胆的毒血,你敢吃就拿去做吧,包经脉尽断。”
程星河一听立马把脖子给缩回来了,假装咳嗽:“算了算了,也不是特别饿……”
白藿香这才看向了我,装成爱理不理的样子问道:“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心里明白,她平时扎我很轻柔,尽量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刚才我的情况一定很差,她是争分夺秒帮我逼出毒血。
她白了我一眼,我一下就想起了刚才她把养气丸塞我嘴里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刚才……”
她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脸顿时就烧红了,好像落日边的云朵一样,猛地站起来,慌慌张张的就说道:“李北斗,你可别误会——我就是因为被困住了,没有其他法子了而已,我对你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没有!”
没有就没有,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连忙说道:“我都有潇湘了,当然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我,我就是想跟你道个谢。”
白藿香一听见“潇湘”两个字,脸色的红晕瞬间就退下去了,变的苍白苍白的,好像胭脂纸过了水。
我瞅她模样不对,刚想说话,程星河忽然把我拉过去了:“哎,七星,我问你个事儿。”
你能有啥事儿?
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就有点好奇,白藿香嘴里好像也藏着针——你刚跟她亲嘴,扎着你没有?”
我一巴掌就打在了他脑袋上,他妈的整天脑子里想啥呢?
程星河敏捷的闪避开,接着说道:“你别害羞,我也是关心你……”
我推开他:“滚蛋,刚才哑巴兰被他祖爷爷打了一巴掌,你咋不关心他?”
程星河露出个百无聊赖的表情:“那有什么?哪怕打掉个牙,最多也就是吹牛逼的时候漏点风。”
这会儿,我才注意到了,哑巴兰低着头,像是一直也不敢瞅我,鼓足了勇气,才喃喃的说道:“哥……”
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有些话不好开口,就别开口了。
我就摆了摆手:“家里人是家里人,你是你,各论各的,只要你不后悔,咱们一辈子是兄弟。”
哑巴兰这才高兴了起来,连连点头,眼圈就红了。
我连忙说道:“你不是不想穿女装吗?咱们到了白虎局了,你这梦想也就快实现了……”
话没说完,程星河一把拉住我肩膀,冲着前面说道:“七星,你看那是什么?该不会……就是白虎局的镇物吧?”
第539章 无舌之地
我一听立马紧张了起来,跟着程星河指点的地方就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看见花木掩映下,对面有个塔——通体铁灰色,一看就有年头了,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十分雄伟壮观。
我顿时就来精神了,这地方真有镇物的话,没准还真在塔里。
塔不是一般的建筑物,一般是用来供奉宝物,引来信徒烧香祭祀的,所以塔经常被人称为“宝塔”。
这个塔里的“宝物”,也许真是白虎局镇物。
青龙局和朱雀局都没有这么雄伟,这里竟然特地给镇物修个塔,来头一定不小。
程星河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宝塔宝塔,你说这里面放着的会是什么宝物?咱们弄出来,是不是又能发一笔财?”
你是掉钱眼儿里了。
来都来了,在这里干猜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冲着那个塔就走过去了。
这地方因为有“藏”的庇护,所以应该很多年没人进来过了,触目所及,那是一片荒芜。
穿过了这一片荒芜,眼前倒是豁然开朗,是个古旧的建筑群。
程星河一皱眉头:“寺庙?”
塔是用来弘扬宗教的,附近往往会有寺庙一类的宗教场所,供信徒清修。所以建造塔也是很大的功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浮屠”,说的也是它,当然会有寺庙。
不过这一大片寺庙已经荒芜的没样子了,毕竟不住人的房子得不到打理,就连故宫里,空闲百十年的房子都会破败,更别说这里了。
刚往里面迈了一步,我忽然就有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拦着不让进一样。
是一种抗拒感。
程星河倒像是毫无感觉——只寻思着,这地方这么多年没人进来,里面肯定有好些个古董,这一百年前的尿壶还升值呢,万一从这里找到一个半个的古董,那不又是一笔小财?
于是他两只眼睛亮的跟钛合金一样,一步就抢进去了:“七星,你听说金砖寺没有?”
金砖寺的传说很普遍,我当然也听过——说的是有一个皇帝信仰虔诚,倾尽国力,修建寺庙,甚至连铺砖的地面,都是金子做的。
但是那个寺庙随着王朝覆灭,后来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无踪了,谁也没再见过真容,所以流传到现在,根本没人相信那个金砖寺真的存在过。
我说你就别想美事儿了,你信这种无稽传说,那你不如去找阿里巴巴的宝库。
程星河就咂嘴,说我一点浪漫细胞也没有,跟我是吃冰棍拉冰棍——没化(没话)。
说话间,我觉得这个地方的感觉更不好了——一般宗教场所,会给人安宁沉静的感觉,可这个地方,只让我觉得阴森森的,像是藏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白藿香也抱着胳膊,显然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自打刚才,她脾气也不知道为啥又上来了,见我看她,还瞪了我一眼,把脸转过去了。
女人心海底针啊。
而程星河一边说着,他就一边摸门上的铜环,铜环倒是十分精致,上面镂刻的都是莲花,祥云的图案,他继续咂舌,说就光看这门环,那也是个大户人家。
这么说着,他就想把那个门环给掰下来。
可他现在身体很虚,没那么大劲儿,刚说完跟我没话,也不肯喊我帮忙,就给哑巴兰使眼色。
哑巴兰到了白虎局,一身热血都快沸腾出来了,满身蛮力没地方使,一看有了用武之地,立马就上去,往上一掰,只听“啪”的一声,整扇门咣的一下就被他给卸下来了,一蓬陈年灰土瞬间扩散,把我们全给罩进去了。
我挡在白藿香前面,一边把土划拉过去,一边说你们俩寻宝还是拆迁呢?
结果话没说完,我就听见程星河“卧槽”了一声。
我心里顿时一提,从尘土之中冲进去,看清楚了门后的东西,顿时也愣住了。
那是一具尸体——坐化在房门之内的。
看着打扮,像是个法师。
旧时代有苦行修行者,坐在一个地方清修,甚至不吃不喝,坐化之后,尸身不腐,现在很多寺院里,还有那种修行者的身体被香火供奉,称为“肉身佛”。
只是——面前的这个法师遗容并不安宁,而像是非常痛苦。
尤其是……再仔细一看法师的嘴里,我头皮一下就炸起来了。
他嘴里空荡荡的,没有舌头!
程星河也看出来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知道呢……
我立马转身,到了另一个清修房门前,把那扇门也给打开了,一看之下,果不其然——里面也有一个坐化的法师,同样表情痛苦,也没有舌头!
剩下的房子——每一个房子里,都有同样这样一个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