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跟丢了魂似得,跟着那个女人就出来了——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
什么吃人的吃肉的,他统统都给丢到了脑后了,哪怕想起来,也认定了那吃人的东西只吃年轻男人,也看不上自己,所以这美女肯定不是邪祟。
这也就是所谓的鬼迷心窍。
结果到了这里,苏寻和白藿香凶神恶煞的冲出来,那个美丽的女人就不见了,他才清醒过来,一阵后怕。
那东西刚找到猎物,就被截胡了?
但是……
我立马朝着屋里看了看,这一看,那不祥的预感就成了真:“程星河呢?”
白藿香和苏寻也回头,结果一看屋里,顿时也愣住了。
被窝是空的,程星河不见了。
哑巴兰也傻了:“程二傻子……”
程星河身上就有伤!
肯定是那个吃人的东西被截胡,趁着白藿香和苏寻出了门,自己倒是进到了房间里来了!
我一把掀开窗帘,果然看见,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下面全是空调外机,上面全是土。
那一层土上,还有新鲜的脚印子。
妈的,她引着程星河往这边去了。
苏寻追过来,脸色惨白:“我……”
我二话没说,一手从窗台上翻过去,就冲着脚印子追过去了。
哑巴兰跟在后面,也是一步一打滑:“卧槽,程二傻子怎么下去的?”
那些东西一旦把人给迷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老头儿跟我说过,南街口有个放羊老汉,外号叫钻天猴,我瞅着老汉也不像是多灵活,就问那老汉外号咋来的?年轻的时候是不是飞贼?
老头儿告诉我,说那个老汉年轻的时候放羊,遇上个美貌姑娘,他是一见钟情,跟着那姑娘就走,羊都不管了,后来他老不回家,家里人找他,光看见羊没看见人。
老头儿当时正好在附近,一闻味道就皱起了眉头,说怕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往高处找吧。
结果还真在一个废了的电线杆子上找到了他,他站的四平八稳的,简直想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花了大力气救下来之后,扇他脑袋俩鞋底子才清醒过来,说那姑娘说领他回家,一直带着他走台阶,走到这怎么也走不上去了。
一打听,好家伙,前阵子有个姑娘在这避雨,被雷给劈死了,电线杆子下面还有纸灰的痕迹呢。
老头儿闻见的,正是纸灰味儿。
这再来晚点,他就给姑娘当替身了。
你说活人再怎么有本事,怎么上了那么高的地方?自此以后他就有了个外号叫钻天猴,还多了个毛病——恐高症。
同样是被邪祟给迷了,钻天猴连电线杆子都上的去,程星河飞檐走壁上空调外机,也不足为奇。
我顺着外机一顿跑,很快就发现了——这地方通向的,正是那个废弃楼梯。
那个玩意儿的老巢就在这?
我一胳膊顶开了一扇窗户就钻进去了:“程星河?”
只有我自己的回声。
“你爹我给你送钱来了!”
还是没动静。
妈的,听见“钱”都没反应,我心里一沉,别是真出事儿了吧?
我立马顺着楼梯就往下走,可这个楼梯挺长,每多耽误一秒,程星河就多一份危险,一定尽快把那个东西给找出来。
火——画皮鬼最忌惮的,是火。
我立马把打火机掏出来了,拿出了一把黄纸就点起来了,火光蓬的一下亮了起来,照在了楼梯中间,映出了幢幢的黑影。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西北角一个影子,像是缩了一下。
就在那呢!
我赶紧让哑巴兰找点能照亮的东西,翻身就下去了。
哑巴兰手忙脚乱,踢到了不少的东西,顿时兴奋了起来,嘀咕着:“有废纸板子……”
我也没顾得上搭腔,可追到了那个位置,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有血腥气。
我脑壳子顿时就给炸了——他妈的,难不成,那个东西真的已经把程星河给吃了?
连老子的人也敢动,那玩意儿真是活腻歪了!
血腥气——对了,那东西不是喜欢吃受伤的男人吗?好办。
我一下把手指头给咬破了,十指连心,是疼——可程星河那边,有危险的是命,这点疼算个屁。
我顺着那血腥气的味道就一路找了过去——今儿最庆幸的,就是我长了这么个狗鼻子。
那味道越来越近了,果然,很快我就发现,前面的楼梯转角上,影影绰绰的,像是站着个人。
那个身姿曼妙秀丽,妥妥是个妙龄女子,正背对着我。
我立马往她身边看,心里一下就沉了——哪儿有程星河,连程星河的毛都没有!
而那个东西虽然背对着我,可看得出来,脸上像是在微微的波动——她在吃东西!
我脑子瞬间白了,我他妈的来晚了?
热血猛地冲上了头,我听见耳膜被撞的轰隆一声,不管不顾,引上了水天王的神气上诛邪手,对着那个身影就抓过去了。
而那个东西感觉到,缓缓就回过了头。
看清楚了那张脸,我顿时就愣了一下——说自己见多识广,真是打脸了,我还真没见过那种脸。
第531章 雷击桌腿
那张脸是个阴阳脸。
一半是个绝美的女子,秋水瞳孔,樱桃小口,能上杂志封面,但是另一半,狰狞畸形,颜色发青,满嘴都是獠牙。
她的美人皮被扯下去了一半,露出了半张真容。
程星河扯的?
没顾得上细想,我对着她就抓过去了,这一下狠稳准的抓住了她的脖颈,可意料之外,她的身形竟然很快,往后一退,我只抓住了一半,只听“嗤”的一声,就把她脖子上的“皮肤”给抓下来了。
那个感觉别提多骇人了,“皮肤”被扯下来了之后,她那真正的脖子一下展露了出来,打眼一看很像是绿鬣蜥的脖子,上面全是波纹。
不是人……这当然不是人。
那东西冷冷的盯着我,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是个狂喜的笑容。
她感觉到了我身上的伤口,她想吃!
按理说,我身上的童子血辟邪,对付其他的邪祟倒是管用,但这个东西跟动物一样,是吃人血肉的,根本就不怕。
接着,对着我就扑过来了。
妈的,你把程星河给吃了,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好,打算破桌子先伸腿啊!
一想到程星河被这个玩意儿给吃了,我太阳穴就一跳一跳的,心里也是一阵剧痛,那个二百五,大山魅卷不死,旱魃扑不死,现如今阴沟翻船,让个画皮鬼给吃了?
哪怕你二十五岁之前要死,敢不敢别死的这么窝囊。
这想法像是数不清的蜜蜂把我的心给蛰了,哪儿哪儿都疼,本来就憋着一股子火,这玩意儿还迎头赶上,我也没躲,扑过去就继续抓她——刚才那一下扑了个空,还好我机智,把气收了一半,没浪费出去。
可没想到,这一下虽然稳稳的抓住了她,可刚想使劲儿,我后心却凉了——我的手动不了!
卧槽。这他娘怎么回事,这可是水天王的神气,哪怕不多,可对付邪祟,哪怕抓不死,镇住也是没问题的,没见过邪祟不怕神气!
我立刻望气,这一望气,我更是一愣——我的手之所以动不了,竟然是因为,这个东西身上的邪气蔓延出来,把我的手给缠住了!
什么邪气,这么厉害?
能到了这个水平,不得是鬼仙的级别了?
本以为就是个灰灵鬼,妈的谁知道磕上这种硬茬,我心里暗暗一惊,这什么运气,简直是打不到兔子抓住虎。
手上没有力气,七星龙泉和玄素尺都还留在了楼上没来得及带来,这下是崴了泥了。
与此同时,哑巴兰的声音也过来了:“哥,找到了程星河没有?”
我一边试着把手从她身上拔下来,一边回头大喊:“你赶紧回去!”
哑巴兰的脚步声一下就停了,也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哥,是不是出事儿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东西凑过来,就要咬在我身上。
完了,程星河整天说什么黄泉路上他先走,他不等我他是狗,这下可好了,死乌鸦嘴一语成谶了!
不行,我他妈的不能死,我死这么窝囊,到了狐狸眼阴差那也合不上眼睛。
于是我立马尝试把气全调出来,要从那些邪气上冲出来,可劲儿还没用出来,那长长的牙就伸到了我脖子上了。
我眼前一白,可没成想,就在这个时候,“咣”的一声,一个东西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死死的砸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那个女人猝不及防,身子摇晃了一下,这一下虽然不过几秒,但对我来说简直太珍贵了,我把力气调出来,死命一冲,就把手从她身上给拔下来了。
不过……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我抬头一瞅,只见一个人扛着个大棍子,正气喘吁吁的站在了我身边:“我就说你肾虚,让你吃玛咖,你就是不买!现在好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程星河。
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站着都费劲,颀长的身体正靠在了楼梯转角,胸口一起一伏的,但脸上还是挂着那个吊儿郎当的笑容:“你刚说给我送钱,送多少?”
“妈的,你怎么还没死呢?”
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程星河转过脸:“你还没尽孝,老子死也不甘心。”
你大爷。
我也看清楚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个破旧的桌子腿——不知道从哪个废旧家具上拆下来的。
可也巧,这玩意儿乌黑乌黑的,竟然被雷击过,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