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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好,开始集中精力处理公事。
  下午下班,她回到家里,家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也没有,让人觉得茫然无措。
  将公文包随意的丢弃在沙发上,她坐着不想动,这时候,门铃响了。
  是他吗?可能会议没有开成,所以它提早回来了?她这样想着,心里高兴,便匆忙去开门。
  张姐提着菜站在外面,“夫人,老爷说您最近身子比较虚弱,这是从国外转成订购回来的燕窝,稍后会有厨师上门给您现做。”
  “我不吃。”丁依依落寞的说道,“张姐您回去吧。”
  张姐有点不知所措,“啊?回去?可是夫人您还没吃饭呢?”
  丁依依朝她摇头,然后转身进门,关上门以后,她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忽然觉得很孤单。
  张姐刚刚走出大门,厚重的大门又重新开了,丁依依走了出来,“张姐,你和陪我呆一会儿吗?
  厨房里,张姐在忙活着,一边劝说:“夫人啊,您别在这里吸油烟了,赶快去客厅吧。”
  丁依依倚靠着门栏,“张姐给工作很忙的人煲什么汤比较好。”
  “工作很忙啊,那就猪骨汤嘛,今天我买了猪骨头。”张姐说道。
  丁依依眼睛里迸发着神采,“能教一下我吗?猪骨汤的做法?”
  晚上,叶氏
  整栋叶氏静悄悄的,唯有最高层还亮着灯光,在漆黑的大楼里格外的醒目。
  叶念墨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满城灯光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
  他独自站立着,像一头桀骜不驯的野兽,独自品藏着黑夜的孤独,他没有看到的是,玻璃另外一面印出一个人影。
  丁依依站在办公室外面,手里提着保温箱,心情悲伤而沉重。这就是在开会?这就是在加班?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远远的看着站在床边的人走回办公桌前,他看了一眼界面,而后才接起来。
  “要回来了吗?”丁依依咬着下唇,尽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答:“先睡吧,注意不要踢被子。”
  不能让眼泪流下来,她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强迫自己扯出笑容,“好的,那我先睡觉了,晚安。”
  她说完晚安,立刻就挂下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走,甚至没有再回头往里面看一眼。
  叶念墨始终握着手机,他的神色里满是痛苦,将已经暗淡下去的手机放好,他对着空气轻声说道:“晚安。”
  楼下,丁依依独自站着,四周是亮堂的灯光,她却觉得周遭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不怪他,怪他,是她毁掉了两人的孩子,现在就应该遭受他的冷暴力,丁依依,你有什么资格哭呢,不要哭!
  无论心里做了多少建设,她还是觉得痛苦万分,背对着大厦不敢回头看一眼,仿佛一回头就会跌入绝望的深渊。
  而那次过后,隔阂在两人之间滋生。这天晚上,丁依依坐在客厅,叶念墨如同往常一样拿着一本书放在膝头。
  她看着他,从他身边走过,但是他没有抬头,仿佛没有看见她。
  “念墨。”她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坐下,将考虑了一个晚上的话说出来,“明天陪我去听音乐会好不好?上次都没有去成,这次错过了可要等到半年以后了。”
  叶念墨将书本合上,习惯让他抬头看着她,认真的听她把话说完。
  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期盼,刚想说同意,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心烦意乱起来。
  是的,她的那张脸让他莫名的感觉到痛苦,很痛苦,就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呼吸一样。
  “让初晴陪你去吧。”他站起来,把书本放在旁边架子上,急于摆脱这种痛苦,他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不在她身边,那么这种痛苦就可以被隐藏起来。
  丁依依落寞的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却抱着侥幸的心理。
  她没有说什么,沉默的跟在他的背后,失魂落魄的情绪让她顾不上注意脚下的东西,走了两步就被绊倒了。
  叶念墨本来想上楼,余光注意到身旁的一切,他什么都没想,下意识伸手把人捞了过来。
  真是千钧一发,如果摔倒了,可要受皮肉之苦,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丁依依也是惊魂未定,神色里还没反应过来。
  叶念墨不放心,干脆把人拦腰抱起放到了沙发上,抬起脚踝仔细的检查起来,口气里有无奈,“你啊,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摔倒了就有得你受的了。”
  丁依依看着他的手轻柔的按压着自己的脚面,一时冲动,“你可以陪在我身边,这样我就不会摔倒了,摔倒了也不会觉得疼。”
  他觉得好笑,抬头看她,正好她也低头,两股视线相互交汇,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挂在嘴角带着温柔。
  忽然,他率先撇开眼神,站了起来,周遭又恢复之前冷冷的样子,“没事,早点休息吧。”
  在他身后,丁依依落寞的垂下了眼眸,她知道他的冷漠因她而起,但是这是她应该得的,现在是在赎罪,她心里一直这样对自己说着。
  房间里,她坐在床上发呆,听着墙壁上大挂钟滴答行走的声音,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好像故意提醒她,他要来了似得。
  她立刻躺下,平躺着,面部朝上,心中暗想着他走进来以后先喝杯红酒,然后去浴室漱口,这么久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脚步声逐渐靠近,他开了门,故意放缓了气息,这次没有喝酒,而是直接到了浴室,不一会浴室就传来轻微的水流声。
  他穿着浴袍走出来,到了床边的左侧,他总是习惯于睡在左侧,当丁依依白他揽在怀里的时候,耳朵可以正好搭在他的胸膛之上。
  掀起被子的一角,他躺了进去,没过多久,轻缓的呼吸声就响起了。
  丁依依睁开眼睛,侧头看他,却看到了一个宽阔的背影,好像他的拒绝,刹那间,眼角濕润。
  他不是这样的,她心里想着,以前他从来不会背对着她睡觉,他总是把她抱在怀里,冬天的时候让她把冰凉的脚掌放在自己的腿上,夏天的时候,两人也喜欢体会肌肤相亲的感觉。
  察觉到了轻微的抽泣声,平缓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叶念墨睁开眼睛,翻身而起,“怎么了?
  “没什么,睡觉吧,我很好。”丁依依抹掉面颊上的眼泪,侧身躺在床上,背部对着他。
  床垫微微动了一下,两人之间无话,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背部,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难过,一切有她。”
  背对着的两人,一人无声哭泣,任凭眼泪沾湿被单,一人感受着她的哭泣,脸上痛苦万分。
  次日,丁依依早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餐,煎鸡蛋的时候还被滚烫的油烫伤了手,“吃饭吧。”
  他匆匆从她身边走过,“今天早晨有个会议,抱歉我昨天应该早点和你说的,就不吃了,你好好的吃。”
  丁依依脸色一僵,好半响才恢复过来,强颜欢笑般,“这样啊,没事,那你要记得吃早餐啊。”
  她跟在她身后,看到他肩膀的西装外套有一些褶皱,便叫停了他,“等等。”
  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帮他处理好这些细节,然后她后退一步看着他,“好了。”
  “开车上班小心。”叶念墨说道,然后抬脚想走,又被叫住。
  “我已经辞职了。”丁依依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下个月月初就可以离职。”
  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想要和他郑重的道歉,想和他说,以后她全心全意的唉他,坚持事业就是错误的,她会给他一个孩子,弥补他这次的伤痛。
  她心中笃定着,只要他说一句,“是吗?”或者“为什么?”那么她就立刻把心里的这些话全部通通都告诉他。
  “你做主就好。”叶念墨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然后提着公文包就出去了。
  门外,叶博站得笔直,“少爷。”
  丁依依想追出去的步伐停下,就这么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她甚至觉得叶博刚才看到了她的尴尬,看到了她想要追逐去的念头。
  叶念墨走了,他没有再回来,虽然晚上某个时刻,他会回来,但是那种带着任务般勉强的回家,更是伤人。
  她转身回家,慢慢的走到餐桌,面包机发出了响声,两片烤制得金黄的吐司面包弹了出来。
  下一秒,吐司连同机器已经被丢进了垃圾桶里,她冷漠的端起桌上的菜肴,连盘子带着菜全部丢进垃圾桶里。
  盘子撞碎盘子,清脆的声音让人心慌,而此时她却品藏到异样的快感。
  餐桌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扔了,她双手无助的撑着餐桌一角,身体慢慢的滑落着,蹲在地上哭泣。
  到了公司,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丁依依听见会议室有说话的声音,便走了过去。
  会议室门没有关,所有的同事都坐在里面,她忽然出现,有人看到了她,现场安静了下来。
  站着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水北,她把乌黑的长发给剪短了,染上了栗子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练了很多。
  “好久不见。”她走到丁依依面前,伸手,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说道:“没有想到吧,有一天我又回到了这里,终究还是这里的掌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