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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熊姨就起来准备去和聘请的煮饭工对接,四桌酒席就是婚礼的全部。
  她拿出一条红色的裙子,裙子不算破旧,保存得很好,只不过有一股很重的樟脑丸味道。
  “穿上,今天别一副苦瓜脸的样子,过了今天你就是我们熊家的儿媳妇。”
  丁依依仰面看天,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手腕处的伤口竟然不太疼,她想兴许是那些药也起了作用,正好麻痹了她的痛觉神经。
  一条衣服丢到了她的身上,熊姨道:“如果我回来还没看到你穿好,我就让笨熊来帮你穿。”
  她也换上了一件半旧的红色衣服,脸上带着喜气,拿了一个包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还落上了锁头。
  丁依依缓慢的穿上她给的红衣服,衣服小了,露出了手腕受伤的一节,粗糙的衣料和伤口摩擦带来刺痛感。
  很快笨熊来了,也带来了绳子和一碗浓浓的鱼汤,“媳妇,我妈说还是得把你绑起来。”
  他说完直接把她双手交叉绑在背后,然后拿着绳子绕着手腕结结实实的困了两圈。
  “我不会屈服你们,有机会我一定会逃跑!”丁依依瞪着他,一夜没睡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血丝。
  笨熊也有点开心,脾气开始有点暴躁,他揪着丁依依的头发,“为什么老是想跑,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傻子?”
  他下手不知道轻重,丁依依疼得直抽气,“放手!”
  笨熊终于放手,转而拿出一条衣服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不久后,院落外面响起了很多人的声音,熊姨把这些人迎进来,“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们好好煮啊,别给我偷工减料。”
  “熊姨,收你们家的钱已经是最少了,要不是看在你家儿子是弱智的份子上我不可能收那么少钱的。”大大咧咧的男人声音响起。
  熊姨嗓门陡然加大,“怎么滴,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看我老是不是!”
  “哪里能啊,你这性子别说这个村子,就是旁边的村子也没有人敢说你坏话啊。”男人一说完,其他人嘻嘻哈哈的附和着,随后就是各种砌灶台,抬锅的声音·。
  熊姨在门口挂上了一串鞭炮,拿着香点着,顿时整个村子都能听到热热闹闹的鞭炮声,把院子里男人们的说话声全部都给盖过了。
  刺鼻的味道伴随着灰色的烟灰飘向天空,从远处慢慢的行驶过来一辆小轿车,轿车身后还跟着一群孩子。
  车子停在熊姨家门口,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以后笑道:“哎呦是豪车类,熊姨是不是你姘头啊。”
  其他男人哄笑起来,熊姨也不气,拿着门口的扫把做做样子,“再乱说看我不扫死你们。”
  车门打开,驾驶位置上先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跑到车门的另外一头开了车门,随后一个冷厉的男人下车。
  他身上的气息十分冷冽,与这个小渔村格格不入,让人不能不在意,刚才开玩笑的男人都噤声不再说话。
  “恭喜。”男人开口了,语气清冷。
  熊姨急忙走上去,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他,“这是我上山采的,也做了处理,你回去涂在伤口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反正这就是祖宗留下来的偏方。”
  男人点头接过,“谢谢。”他挥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把一份红包交到他的手上。
  “不用,就一件小事。”熊姨看着厚厚的红包,虽然很心动,但还是说了客套话。
  男人似乎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掌握在眼里,他将红包递到他手上,又说了一句,“给贵公子的结婚贺礼。”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忽然院子里紧闭的大门发出很响的一声撞击,听起来就好像有重物直接装在铁质的大门上。
  叶念墨转身看着紧闭的铁门,样子似乎若有所思,这时候熊姨站到他面前,“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没有,我这儿子就是脑袋有点不正常,所以经常会做出一点让人生气的事情。”
  叶念墨看着面前这个渔妇,见她神色紧张,嘴唇不安的抿着,眼睛也飘忽不定,明显就是在说谎,但是至于她为什么要说谎,他根本就不担心。
  他将视线投向海面,不久前有一架飞机在这附近额海域坠毁,现在人们早就已经忘记那场事故。冷漠的看众又找到了新的社会热点,而那些失去亲人朋友的伤心人也重新收拾心情继续活下去。
  阳光很好,海风轻轻的吹拂着,就好像正在喃喃自语的恋人一般,他朝那扇铁门看了一眼,然后上车。
  “车子走咯,车子走咯!”村子里的小孩追着离开的车子跑开,稚嫩的声音逐渐消散。
  熊姨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这才若有所思的往铁门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房间内,丁依依绝望的透过门缝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心里痛得没办法呼吸,只能呜咽着流泪。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村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大家嘻嘻闹闹的坐下,纷纷对熊姨说着,“时间快到了吧,怎么不让新郎官和新娘出来见人啊。”
  “急什么,这不是时间没到吗,我儿子这老婆是城里人,平常就内向。”熊姨笑骂,见时间确实可以了,就说:“我进门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进门,看到丁依依还在流泪,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点草药,用手碾碎以后,草药散发出淡淡的味道。
  “把这个吃下去。”她伸出手指,手指上浸满了绿色的粘液。
  丁依依紧闭着嘴巴不松口,她不知道面前的草药到底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熊姨已经把手指直接触进她的嘴巴里,绿色的粘液顺着她的动作流入贝齿间。
  丁依依感觉自己的口腔立刻麻痹起来,舌苔就好像有千万斤重一样搅动得十分费力,接下来就是四肢。
  “妈,你在干什么!”笨熊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熊姨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一件衣服递给他,语气温和起来,“儿子,妈帮你找了一个媳妇,以后就算妈死了你也不会孤单了。”
  “妈,我不要你死。”笨熊拉着她的袖子,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焦躁。
  熊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儿子,赶快去换衣服吧,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以后你就是大人了,有媳妇了。”
  笨熊一听高兴极了,点了头就去换衣服,而门外早就已经在吵闹着让新娘新郎出来。
  丁依依被熊姨搀扶着慢慢的挪出来的时候村民都愣了,他们生活在这个闭塞的小渔村里,女人普遍被海风和繁重的家务弄得很老,两边脸颊全部都是黑红的印子。
  面前这个女人高鼻梁大眼睛,看着就好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模特一样,只不过这动作似乎很不利索?
  “我这媳妇身子骨不行,比较弱。”熊姨主动开口说道。
  众人心里了然,恐怕就是一个残废吧,穷人家娶这样一个残废的女人也没什么用,帮不上忙。
  丁依依浑身难受,却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投放在自己的身上,她艰难的转动着自己的头颅,发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男人看样子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湛蓝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丁依依,见她看过来还绅士的笑了笑,随后拿起手上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丁依依心中一动,这里只有这个外国人不是村里人,可能是中途来这里旅行正巧碰上的,也就只有他能救自己了。
  她转动着脖子,用眼睛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哀求,很快她发现男人确实注意到了,但是目光却是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爱德华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他是一个摄影师,自然对一个人的情绪能有更敏锐的体会,面前的女人情绪不对,至少不该是一个要结婚的女人应该表现出来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对,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国,抱歉,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才会继续工作。”
  他挂下电话再看过去,那个漂亮而奇怪的女人已经被搀扶着回到了房间,院子里只剩下渔民在吃喝玩乐。
  夜晚,丁依依坐在铺着红色被子的床上,她的身体被身子牢牢的绑住,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门打开,熊姨把笨熊带进来,满身的酒气,“儿子,好好对你媳妇。”
  她转身离开,又给门上了锁,门外声音吵闹,渔民哼着不成文的曲调。
  “媳妇。”笨熊脸上也是酡红一片,原本还算清醒的神色看到丁依依后就好像猫看见老鼠。
  丁依依身体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她慢慢的往床边内侧的窗子靠去,谨慎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笨熊醉醺醺的朝着她靠过去,酒精激发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野性与狂暴,他双眼发红,摸索的就要往床边靠去。
  “你不要过来。”丁依依抓过枕头朝他丢去,又随手抓过放在床边窗户上的东西毫无章法的朝他扔去。
  笨熊的额头被砸了一下,他的情绪更加的狂怒,直接跳到床上压住她的四肢。
  她挣脱不开,想叫又叫不出来,眼泪已经没有用,但是她还是哭得撕心裂肺,哭声在门外喧嚣的喊叫声里显得单薄而无力。
  忽然笨熊哀嚎一声,捂着头滚下床,丁依依惊魂未定的看着砸在床上的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