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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小小的渔村,一家有喜事要办,没有半天就会传遍整个村子,而傻子的婚礼更是让人好奇,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了。
  “我说熊姨,不说说了明天就结婚?怎么这新娘子都不出来见人的?”邻居是一个好生事的中年女人。
  熊姨脸色也带着难得的喜庆,“其实说是结婚,那人是我买的,正好碰上了人贩子就买一个给他做媳妇,不然也不是个事,这香火还是得有。”
  邻居家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那明天那媳妇能听话不?”
  “现在可听话着,你没听见都不闹?明天就能看到了,我今天先去山上祭祖。”熊姨说完就关上了门。
  门内,丁依依趴在地上,她被喂可一大碗鱼汤,身上和地板都溅上了鱼汤。
  “你们放我走吧。”她躺在地上,神色绝望。
  熊姨不理会她,而是从墙壁上拿下一些香,然后又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些纸钱,“我现在上山和你死去的老爹说点事情,你看好了,不要像上次一样又让人跑掉。”
  笨熊蹲在地上用手戳着丁依依的胳膊,“放心吧,我不会让她跑掉的。”
  丁依依躺在冰冷的地上,嘴巴里满满的都是鱼的味道,这两天他越来越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就算想起来了也会很快的忘记。
  “媳妇你想不想喝水?”笨熊主动去拿了一个碗装了点水走回来。
  丁依依看着刚才装过鱼汤的碗又装了水,清水上面漂浮着泛光的油渍,胃里便是一阵的恶心,她缓缓的摇头,“不用了。”
  笨熊也不勉强,自己把水喝完以后就倒在一边,没有多久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心中一动,尝试着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对方睡得毫无知觉。
  门是虚掩着的,熊姨走额时候没有关好,外面就是普通的院子,院子处还有一个门,只要通过了那个门就可以到外面去,现在是白天,应该有人的。
  想到这些,她先改躺为蹲,然后慢慢的起身,就在这时笨熊翻了一个身子,她急忙定住,有些惶恐的看着面前睡熟的男人。
  好半天她才干重新动起来,小心翼翼的绕过中间的桌子往门外走去,很快,门被顺利的打开了。
  她跨过门槛往外面望了一眼,正好有一个人影经过,心中一喜,动作也快了些,没想到绊倒了放在门口的一个小板凳。
  小板凳是木头做的,打到地上很想,笨熊皱着眉头嘟哝着就要醒过来。
  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疯狂的跑到院子处的铁门处,拉开铁门的时候又是一阵摩擦的响声。
  笨熊一定会醒,时间不多了,她很清醒的想着,然后疯狂的朝大道上跑去。
  小渔村很小,她看到一名老人坐在门外晒着太阳,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毕竟这个老人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
  她继续寻找,渔村每家每户都挂着渔网,终于她在一个敞开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个正在修补渔网的男人。
  “找谁?”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
  她急忙道:“是这样的,前段日子飞机失事,我应该掉落在附近的海域了,然后被笨熊还有熊姨救起来,可是他们却不肯放我走,我想你能不能帮帮我给我的家人打个电话。”
  “你说说熊姨把你给绑起来了不让你走?”男人面色有些古怪,又反问了一句。
  丁依依立刻点头,“是,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笨熊应该醒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男人放下手里的鱼梭,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这才站起来往门里走,“那你先进来吧。”
  丁依依跟着他他进屋,屋子和熊姨屋子里的构造都差不多,是水泥的房子,墙壁最中间挂着妈祖的佛像。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坐立不安的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端来了一杯水,“渔村没有别的,只有水而已。”
  “谢谢。”丁依依接过,“现在能借电话给我打吗?”
  男人道:“我们家没有电话,这个渔村大多都是老人了,所以大家都不用电话,有事就去村长家里用座机打,”他顿了顿,你可以给我电话号码,我去帮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丁依依说道。
  对方那来了一个烟盒,他把烟盒掰开以后递给她,又给了她一支笔,随后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揣在了兜里。
  “我叫丁依依,是东江市人,我丈夫叫叶念墨,你打这个电话就能够找得到他。”丁依依满怀希望的说着。
  男人似乎也没在注意听,左手一直在扣着右手的指甲,见她说完后点头起身,“你不要乱跑,我这就去找村长。”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着您回来。”丁依依终于挤出了一点笑容。
  男人匆匆的走了,临走前还关上了门,见丁依依疑惑,他解释了一下,“避免他看到你。”
  丁依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走到门口倾听有没有笨熊或者那个男人的声音。
  她脑海里想着叶念墨,忽然思绪好像被人砍断了一样变成一片空白。
  “叶念墨是谁?为什么我的心这么慌乱?”她捂着心脏的位置,明知道是药物在起作用,但是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熊姨说的没有错,她正在逐渐忘记以前的人和事情,成为一个陌生的人,很快,她或许会连自己的名字叫什么都忘记。
  这次失忆的名字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思绪一下子又回来了,她又想起了自己所爱的人,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下。
  她擦干眼泪,起身参观起房子来,客厅里摆放着晾晒好的鱿鱼,她走到偏房。
  偏房应该是卧室,里面就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面零零散散摆了不少的东西,她一件一件的拿起来看着,眼睛放在倒扣的一个相框。
  相片里似乎是一个村子人的合影,熊姨和笨熊站在一旁,两个人都没有笑,神情木讷而空洞,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在两人不远处,她看到了那个答应帮她去打电话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忽然一咯噔。
  那个男人会不会倒戈去告诉熊姨自己逃跑的事情?
  她心中越来越慌,直觉越来越清晰,焦躁得没办法安静。
  不行,不能就这样等下去!防备一点更好,这次绝对不能再被抓回去了!
  她低声呢喃着,急匆匆的就往门口走,刚一开门就被抓住了手臂,是那个男人。
  “你要去那里?不是让你别跑吗?”男人木讷的眼神里还是一样的情绪,但是丁依依莫名的就觉不对劲。
  她急忙笑着说道:“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你怎么还想着跑呢!”熊姨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手里还抓着几株长长的类似于柳条一样的东西。
  丁依依倒吸了一口气,诧异又气愤的看着去通风报信的男人。
  熊姨笑了,“这个村子的人都是一家人,不管你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笨熊也虎头虎脑的追了上来,一件到熊姨就问,“妈,你不是上山了吗?”
  “上你个头,”熊姨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自己的媳妇都看不牢,要不是你葛叔来找我,我看你怎么收场。”
  丁依依绝望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机会逃跑,所以假意不挣扎主动让笨熊过来抓住自己。
  回去的途中,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正好经过,她急忙大喊,“救命!救命!”
  女人看样子很年轻,估计是刚嫁过来不久,她听见声音后见状想要过来。
  熊姨脸色一变,双手叉腰,“看什么看?别人家的事情你也管,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家奶孩子,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放到酱缸里!”
  女人前行的脚步停住,最后还是换了一个方向匆匆的离开。
  熊姨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丁依依一眼,“死心吧,你一定要嫁给笨熊。”
  “媳妇,媳妇!”笨熊高兴得手舞足蹈,双手又要往丁依依身上摸去,这下熊姨倒是出手阻止了。
  回到家里,熊姨又想灌丁依依一碗汤,丁依依手一扬,汤碗掉在地上碎掉了,玻璃渣碎了一地。
  熊姨怒了,冷笑,“等明天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你还横不横,这辈子你永远要呆在渔村里帮我照顾笨熊,可他做饭打扫生孩子。”
  “我不会让你如愿。”丁依依冷着脸。
  熊姨也不说话了,简单把碎片收拾了一下就坐到一边弄起草药来。
  丁依依茫然的看着四周,忽然看到床底下有一块碗摔碎时留下来的残渣,她本来已经万念俱灰,这时候起了死的心思。
  她悄悄的伸手将碗的碎片握在手里,然后垂下眼眸再也不愿意看任何人任何事。
  晚上,她和熊姨睡在一张床上,熊姨睡在床的外头把她堵住,呼噜声打得朝天想。
  丁依依仰面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和叶念墨从相识到相爱,结婚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甘之如饴。
  她裂开嘴无声的笑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至散开的黑发里,然后消失不见。
  忽然,思绪就好像断开了一样,之前想的全部都一下子被抹去,她又忘记了叶念墨,丁大成,叶初晴,叶初云,一切有过交集的人在一瞬间全部都变成陌生人。
  她心中想着‘到时候了吧。’
  月光照在她的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白色肌肤下清晰可见,她笑着流泪,举起了手里的碎片。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这时候身边的人却嗅到血腥味而醒,熊姨大喝,“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