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琰听到这个方案,真想呵卫鹏一脸,他哄三岁小孩儿呢?
会点算术的都知道,这样卫鹏这个总司令手握三十三个师,而马国栋的西北军,只剩十一个师?另外宗新那个在马维铮手里吃过大亏的,也拿到十一个师?
这“人裁己不裁”玩的真是一个溜啊,就把马氏父子当傻子玩呢?
马家父子要能认了这个怂,就别在华夏行走了。
薛琰知道马维铮忙,干脆也不打扰他,除了在学校上课,她回来就躲进自己的实验室,不停的从空间里往外拿药,也不管哪些是消炎的,哪些是妇科常用的,反正连碘伏,酒精,双氧水这些都不停的往外搬。
攒够一箱她就打包,然后再往外掏,只到装满了一间屋子,就叫韩靖过来,把东西全都运出去,至于怎么弄到西北去,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马维铮从来不进薛琰的实验室,但薛琰过年时才养出来的那点儿肉明显的又还了回去,他还是看出来了,“你别这么紧张,没事的,真打起来,姓卫的也不乐意,他还等着我跟东北那边打起来,他好当个渔翁呢!”
卫鹏最擅长的就是玩弄政治权术,引得别家内耗,而他保留力量,从中获利,马维铮跟霍北顾,都不会让他趁心如意。
马维铮给薛琰盛了一碗汤,看着她喝了,才又道,“南边革命党也开始闹腾了,还在皖西,就是姓卫的地头上,弄了个根据地,”
在卫鹏地盘上搞革命,是马维铮最乐见的局面,“我都想问问李先生,用不用帮点儿钱跟弹药给他们了。”
这个黑心的,薛琰噗嗤一笑,“别的没有,药我们不缺啊,如果需要的话,等咱们的药厂一开工,先送革命同志一份大礼包!”
“凭什么?”马维铮不乐意了,薛琰为了这个药厂可没少费心力,新制出的药送人?“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只要机器转起来,什么都会有的,”薛琰被马维铮守财奴的样子逗乐了,“现在害怕革命党的又不是咱们,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了,而且你不一直跟革命党人关系不错?”他跟前还坐着个党龄十几年的老党员呢!
见马维铮不吭声,薛琰知道,再好的朋友对他来说,也好不过他手下的士兵,“这些日子我在实验室里弄出来的药,已经很不少了,西北又没有什么战事,但革命党那边就不同了,他们的环境更恶劣,也更艰苦,怎么?你是怕人家壮大了,将来吞下你们西北军?”
马维铮抬头静静的看着薛琰,“前阵子革命党人去沪市,就是开他们的全国代表大会去了,好像他们内部有了人事变化,又制定了新的路线什么的,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做大了,想要吞掉西北,你会怎么做?”
这个么?
薛琰沉吟一下,如果历史没有大的变动,马维铮的疑问简直就是必然的结果,“其实不管是你发展壮大,还是革命党发展壮大,甚至是东北军发展壮大,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只要这些力量是一致对外的。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你忘了李先生在汴城的演讲了吗?华夏百姓在帝国主义的铁蹄之下已经够苦了,再也承担不起军阀混战了。”
薛琰从富足和平的年代回来,虽然穿越到了大富之家,可这种富裕其实还不如现代一个小康之家平和安稳,尤其是到了京都之后,她冷眼看着这些豪门世家,表面锦衣玉食,穷奢极侈,其实哪一个内心不埋着不安跟焦灼?
薛琰真的没办法喜欢上这个时代,即便眼前有马维铮这个爱人在,“所以我希望不论是你,还是革命党,都不要去想到底是谁吞掉了谁,大家志同道合走到一起不行吗?”
每当提起革命党,薛琰都是这个态度,马维铮不知道是她太天真,还是之前跟革命党人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集,让她对那群人有着莫名的好感跟信任,但事情没有发生,争论无益,“希望吧,不过我们现在倒真的成了亲密的同路人。”
革命党在南边闹的越凶,无形给京都方面减轻了不少压力,“等你的药先生产出来吧,投入使用之后,再送礼也不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懂不懂?”
这话把薛琰说服了,她一吐舌头,立马认错,“我错了,放心吧马司令,在我的监督之下,顾氏药厂的第一批新药很快就会面世了,并且会在存仁堂跟慈济医院做临床iii期试验。”
薛琰的试验默默关注的人并不少,尤其是米英德这些国家,从青霉素在慈济医院选择志愿者试用开始,几乎所有的大夫都在盯着这款新药。
也是因着这个缘故,薛琰一提出招募志愿者,短短的几日功夫,慈济医院就涌进了大批的外伤跟感染病人,薛琰自然知道这些“志愿者”的来意,相信除了她这个主治大夫之外,这些人幕后的雇佣者也都在盯着他们的恢复过程。
薛琰也不介意,反正青霉素已经传出去了,多方的关注更有利于新药的推广,说白了,也是变相的打招牌,她深信抗生素的诞生,会震掉所有人的眼镜!
马维铮跟顾家人都没把这次试验当回事,青霉素的功效他们已经见的太多了,顾家关心的是价格,马维铮关心的是产量。
等慈济医院的志愿者全部康复出院,顾氏药厂已经收到了大批的订单,不只是慈济医院,就是米英也都抢先派来到药厂里定药来了。
顾皓棠按照一早说好的计划,以产量有限为由,将米英的订单直接推到了下半年,他们最初的两批药,要先供给西北军。
听说顾氏制药厂的青霉素已经被西北军全部订购了,胡家人也不恼,笑了笑说了声应该的,便起身走了,只是这痛快的态度反而叫顾皓棠有些摸不着头脑。
薛琰也觉得事情只怕不会那么简单,胡家现在俨然华夏第一家族,有胡夫人在,谁敢不给他们面子?何况胡家姻亲故交不在少数,这攒在一起,就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就算是为了他们在华夏的老大地位,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马维铮也觉得胡家不会这么放手,尤其是他叫人把胡慧仪那个旁支堂兄扔到江里,根本没有想过要掩人耳目,以胡家的势力,想查出来是谁做的,一点儿都不困难。
“这下好了,”薛琰一摊手,“咱们两个是跟胡家结下死仇了,”她点点马维铮再点点自己,嬉笑道,“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马维铮给了薛琰一个白眼,“敢情你今天才知道咱们在一根绳上啊?看来我这绳子拴的不够紧!”
“只是不知道他们下步棋怎么走,”马维铮揉着额角,卫鹏要裁军的态度极为坚决,马维铮自然会不坐以待毙,只是卫鹏目前还不敢跟马家彻底撕破脸,干脆搬出民族大义,国家利益一重重的绑架马维铮跟马国栋,好像西北军是国蠹,华夏财政是被他们给掏空了一样。
尤其是这些天,被他们掌握的那些报纸,更是一篇篇文章祭出来,简直把马家父子比成了曹贼,甚至连之前第三集团军的累累战功,都成了马家为了推翻国民政府,而在处心积虑的抢地盘,搞扩张。
“我这些日子有些忙,你那边难免会有疏忽,”马维铮把薛琰拉到自己身边坐了,“我还是那句话,什么药品设备都没人重要,你平安比什么都强,所以出门的时候一定把韩靖他们带上,”
他看着薛琰放在桌上的手袋,薛琰从来是枪不离身,“就算是遇到了危险,也千万别逞强,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卫鹏跟胡家人都不是善茬,你不能掉以轻心。”
薛琰点点头,这地儿可不是什么法制社会,大家想活着,想活的好,真的是各凭本事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而且那些人的目的是药,是技术,所以应该不会要我的命!”
薛琰托着下巴,说出自己考虑了几天的结果,“我觉得与其等着那些人找上门,真不如引蛇出洞。”
马维铮讶然的看着薛琰,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还想引蛇出洞?你准备主动招他们?”
“是啊?我这个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逃避,咱们总不能老叫人家追着打吧,我觉得之前咱们都太君子了,”薛琰迎着马维铮狐疑的目光,肯定的点点头,跟胡家人,跟卫鹏一比,他们就是妥妥的君子,“所以,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马维铮沉默的看了薛琰一会儿,“你准备怎么做?”
“那我想先问你一句,如果卫鹏坚决要求裁军,你跟马伯伯会怎么做?”这阵子马维铮早出晚归,频频会见马国栋有京中的旧友,她还听说才在京都呆了几天的何华年,这会儿已经往西南去了,“你们要脱离国民政府?”
马维铮不说话了,他一直主张的就是华夏统一,凝聚举国之力把列强赶出华夏去,如今胜利在望,西北却要跟华夏政府反目,这无疑是自打耳光,生存跟大义冲突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薛琰歪着头看着一脸愁容的马维铮,她知道马维铮纠结的点在哪里,不然他也不会各方找人斡旋,为的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各退一步,甚至京都,这几百年的华夏国都,马维铮都没有动心,而是准备退一步,将鲁省让给卫鹏,由此打通京都跟金陵的通道,不让卫鹏有腹背受敌的担忧,但显然,他这些天的功夫是要白费了。
“其实马家,西北所要的都不多,只要一个肯奉行先生遗志的领袖,让华夏百姓能在自己的国土上昂首做人,”马维铮轻叹一声,“你不知道,在沪市,人工都要分成四等,华夏人在自己的国土上,也被外来者视为下等人。”
“你觉得卫鹏可以帮你实现理想?”薛琰看着马维铮,笑问。
马维铮愕然抬头,他当然听懂了薛琰话里的意思,“静昭?”
卫鹏现在是主席,是党首,说白了还颇有些一国之君的意思,但在薛琰这种共和国长大的孩子眼里,哪有什么君父这些说法?她没办法对卫鹏产生应有的尊敬,尤其是在京都这快一年的时间里,一个胡家,就把她恶心的够够的,她可不认为任由岳家为非作歹的人,会是什么好领导。
“怎么了?伯父可是驱逐过武大帅的人,你怎么连他都不如呢?卫鹏也不是没下野过,”薛琰拍拍马维铮的肩膀,“下着下着,就习惯了。”
这么大的事从薛琰嘴里如玩笑般说出来,马维铮颇有些不适,“这事非同小可,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第一集团军跟第二军,加起来兵力足有四十万了!”
“是啊,人家手里四十万,却不许你们拥兵自重,”薛琰笑着点点马维铮的胸口,“对了,这两个集团军也不是卫鹏从他老家带出来的吧?”
说什么呢?卫鹏的出身比马家强不到哪儿去,不过是有幸结识了先生,得到他的信任跟重用,在担任演武堂校长期间,利用俄国提供的资助,拉了一批“嫡系”,就是第二军的白俨,之前也是自立山头儿的,只不过现在彻底投了卫鹏,“你呀,再严肃的话题,你都能拿来打趣。”
薛琰翻了个白眼儿,“我的意思是,人家前朝皇帝,起码人家还有个打天下的老祖宗,人家的皇位还真是家里头传下来的,他呢?凭什么?取而代之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可是成天讲共和,民主的,不会将来还要奉其子为主吧?”
马维铮摇摇头,“当然不会,”如果卫鹏的两个儿子成器也行,结果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能力跟才华,叫他臣服于他们?凭什么?
“那不就成了?你是觉得自己出身不如卫鹏呢?还是学识不如他?还是个人能力比他差?还是,”薛琰点着下巴上下打量马维铮,“你觉得你不如他长的帅?”
不等马维铮回答,薛琰一副不服气的神情,“不许承认啊,我可不会承认我的眼光比不上胡慧仪!”
“哈哈,你呀,真是,”马维铮被薛琰逗的哈哈大笑,旋即又抚了抚薛琰的头,“许多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卫鹏能走到今天,绝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而且,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想抢/班夺权,哪有简单的?
薛琰也没指望一次说服马维铮,只要马维铮先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或者不可能实现的就行。
薛琰这些天除了忙药厂的事,就是在想以后华夏的局势了,前世霍北卿投了卫鹏,之后虽然丢了东三省,但一点儿也不影响霍北卿在卫鹏身边的地位,甚至还让他有了更多的力量去剪除异己,现在霍北卿死了,东北换成了霍北顾当家,那可就风水轮流转了,如果在这个大好形势下,还不顺势而为,她岂不是白来这一趟了?
薛琰的想法依旧简单粗暴,死了霍北卿,再死个卫鹏又能如何?只要马维铮在,霍北顾在,革命党在,华夏乱又能比卫鹏统治下更差到哪里去?
薛琰是平原人,别的不知道,但卫鹏“以水代兵”扒开花园口,淹死近百万百姓却是不争的史实,这样的人死上十回都还不了他欠下的人命账,难道在这个时空里,还让自己的家乡父老再死一回?
还有潭城,当初也是他们发现保不住潭城的时候,卫鹏搞什么“焦土抗战”下令烧毁的,为了给东洋人留下一片焦土。
结果一座两千年历史的古城真成了一片焦土,数万百姓因此惨死,薛琰历史学的并不好,但还是记住了当年历史老师提到这一段的时候,曾经说过,二战毁坏最严重的四座城市中,只有长沙,是国民政府自己酿下的惨剧!
这样的人留在高位,对庶民百姓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屠刀。
马维铮看着目光越来越坚定的薛琰,叹了口气,“你想我坐上那个位置?”
第139章
薛琰摇摇头,知道马维铮误会她了,她把头倚在马维铮肩上,“其实我最想的是,咱们能活在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我呢,读书上大学,然后出来当医生,你呢,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然后咱们相遇,如果相爱,那就开开心心享受恋爱时光,一起上班下班,一起逛街买菜,有假期了就出去旅游,偶尔也可以吵吵架,如果一直融洽默契,那就结婚成家,要是时间久了,感情淡了,就好聚好散,互相祝福对方能找到新的幸福……”
马维铮不太明白什么是“一起上班下班”,好像他认识的人里没有夫妻两个一起工作的,但他还是被薛琰描述的景象吸引了,那样的日子没有烽烟战火,也没有生死离别,应该是轻松安逸的,只可惜,“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如果将来去国外……”
“你个没出息的,什么叫以后去国外?国外就不打仗了?就一定是乐土?”薛琰也知道自己跟马维铮恐怕永难有那样的日子了,这也是她穿越回来的代价吧,“你难道就不能说,让我再等等,你一定会给我那样的生活,会让华夏百姓都过上那样的生活?”
瞧着思想境界,小伙子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
马维铮被薛琰恨铁不成钢的一顿教训,想反驳,又觉得薛琰说的也没错,他向来认错极快,“是,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比不上一位小姐的心胸,着实叫人汗颜!”
“小伙子别气馁,这世上比不上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了,你要慢慢接受现实,”薛琰老气横秋的拍了拍马维铮的肩膀,“你加油!当然,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许静昭!”马维铮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啊!”
薛琰嘻嘻一笑,立马讨好的凑到马维铮跟前,“你别考虑我的态度,你好好考虑下我的话对不对就成了。”
她从茶几上端到杯茶送到马维铮面前,“你问我想不想你坐上那个位置,主观上说,我不想,如果只顾着自己,我宁愿咱们什么也不要,找一片世上桃源,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但咱们两个哪个是那样的人?”
“所以,贤者上庸者下,劣者汰,这是再正常不过,也是对华夏,对百姓最好的选择,”薛琰耸耸肩,“我也不认为你就一定是那个贤者,但咱们总得让劣者先滚蛋,如果真的有贤者出世,让他来干就好了。”
马维铮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薛琰的老师到底是谁?
但他又清楚,自己是绝对问不出来的,“你说的也是道理,那小的请教一下许大小姐,许先生,你准备怎么做呢?”
就看薛琰两眼发光的小模样,马维铮就知道,她心里只怕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了,就像当初她执意要亲去奉天一样,薛琰决定的事,他是拦不住的,既然拦不住,那他就襄助好了。
薛琰看着一脸郑重的马维铮,半天才道,“马维铮,我怎么那么爱你呢?”
事到如今,薛琰坚定的认为,老天给她最大的金手指,不是她的空间小楼,而是眼前这个她做什么,都无条件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男人了!
尤其是在对她的的身份存疑的情况下,他还能选择信任并且支持,“你怎么那么爱我呢?”
薛琰无疑是马维铮遇到过的最骄傲的女人,就算是向他表达喜欢之意,也多体现在行动上,即便用言语,也是以玩笑的口气,就像现在,她也会用疑问句来表达自己的肯定,可就是这样,马维铮还是无法压抑自己激荡的心情,他默默的用目光描绘着薛琰的眉眼,覆上自己的唇,直吻到两人都轻轻颤抖,才松开怀抱,哑声道,“因为你值得。”
……
薛琰的行动也十分迅速,没两天功夫,就有人以东北军的名义敲开了顾皓棠办公室的大门,他们的要求很直接,要顾氏药厂为他们提供青霉素,无限量。
顾皓棠被来人的狂妄给气笑了,但他是生意人,自然不会对顾客恶语相向,只坦言目前产量有限,所有的药品会优先提供给西北军,所以目前不能接受东北军的这份订单,而且这买药,哪有无限量一说?敢情顾家的药厂是给东北军开的?
东北军派来的人被顾皓棠拒绝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胡慧仪耳朵里,以前她对青霉素还有怀疑的话,这次薛琰在慈济医院给志愿者做临床用药试验,胡慧仪算是青霉素跟薛琰的医术都有了充分的认识。
原因很简单,这次卫鹏跟李峙的开战,胡家也有人到了前线,受伤回来之后伤情一直反复,胡慧仪便动用关系,把他能志愿者的身份送到了慈济医院,现在人已经退烧了,虽然因为伤情太重,手臂没有保住,但薛琰居然可以给病人做截肢手术,还能给人输血,也叫胡慧仪啧舌。
“还有一件事,”薛琰那边的动向是由胡朝闻亲自负责的,“我从平湖那里得到的消息,许静昭老毛病又犯了,又准备开善堂呢!”
开善堂?胡慧仪挑眉,薛琰的身世她叫人扒了一遍了,知道这丫头最擅沽名钓誉,在洛平开义学,到汴城不但在福音堂医院里当大夫,还给马维铮的军医做培训,甚至还办了妇产科学校,没想到来了京都,她又开始搞这一套了?
想到这些天马维铮跟丈夫的那些龃龉,胡慧仪冷笑一声,马维铮口口声声说没有野心,可他的野心早就被自己的未婚妻摆到太阳底下了。
见胡慧仪只笑不说话,胡朝闻忍不住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跟胡慧仪细说,不是他多话,是薛琰的作法太过匪夷所思了,“姑妈,这次她办的可不是一般的善堂,她对外宣称那个青霉素,能治花柳!”
“嗯?”胡慧仪又看不懂薛琰了,“所以呢?”一个小小的顾氏药厂,生产的青霉素都不够几大集团军抢的,结果她要拿出来治花柳?“沈平湖真的这么说?”
胡朝闻也是理解无能,反复跟沈平湖求证了,“是,听平湖说,许静昭说她在汴城的时候,就尝试给几个风尘女治过花柳,疗效很好,只是当时她自己手工提纯的药物有限的很,才没有大力推广,”
“所以现在药多了,她要给妓子治病?”胡慧仪冷笑一声,“她这是恶心谁呢?叫堂堂华夏军人们跟妓子们享受一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