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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密码箱,真是诡异。虞贞贞咬牙盯着密码盘许久,伸出纤纤长指,她要试试看。
  手指刚按上一个数字,密码箱正上方一个白灯亮起,是个针孔摄像头,虞贞贞完全没有注意。
  “虞贞贞!”沈晋伯怒气冲冲的声音,在书房顶上响起,十分洪亮。
  虞贞贞毫无防备,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勉强扶着旁边的密码箱站着,捂着小心脏:“我什么都没干,真的什么都没干!”
  眯着眼睛,四处找声音来源,虞贞贞盯着书房顶上的大喇叭和摄像头:“咦,沈晋伯是你吗?”
  “你赶紧给我出来,关上门!”沈晋伯很生气。
  虞贞贞对着摄像头翻白眼:“不出去,我偏不出去,除非找到那个香炉。”
  沈晋伯的愤怒戛然而止,迟疑一瞬:“你要找香炉做什么?”
  “每次我要摸摸那个香炉,你就紧张兮兮,心虚得要命,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虞贞贞很肯定,这个秘密和自己有关。
  “虞贞贞,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沈晋伯冷笑,“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为什么要防着你?”
  沈晋伯一边说,一边给司机手势,要再快点。他要赶紧回去,阻止虞贞贞。
  密码箱上确实有密码盘,不过那是障眼法。只要别有用心的人按动键盘,就会启动密码箱上的摄像头,并第一时间向沈晋伯推送警报。
  看到虞贞贞在书房里摸来摸去,沈晋伯就知道她在找那个香炉,还势在必得。
  虞贞贞仗着山高路远,飞扬跋扈沈晋伯也拿她没办法,她可以继续找。
  香炉是个定时炸·弹,万一真被她找到了,那后果真是……沈晋伯无法想象,他只想让虞贞贞赶紧离开书房,因此,口不择言。
  “我对你没有任何意义?”虞贞贞倔强地撇头,不看摄像头,声线由微弱转为愤怒,“沈晋伯,你对于我来说,更加没意义,今天没有意义,以后也不会有。谁喜欢你谁倒霉!”
  “贞贞,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晋伯突然之间有点慌了。
  虞贞贞吸一口鼻子,想念红酒:“谁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就算砸了你的书房,我今天就要找到这个破炉子!”
  “虞贞贞!”沈晋伯的声音冷漠,透着威胁,“你要是敢在书房里乱动,每个月一万块,别想拿到手。”
  沈晋伯只是试试,虞贞贞真的迟疑了。
  她鼓起脸颊,很生气的样子:“凭什么?我帮你找到文姝,那是我应得的报酬,你不许反悔!”
  “你看我反不反悔。”沈晋伯给她讲清楚利害关系,“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别想得到我的一分钱;你要是听话,现在乖乖出来,关上书房的门,我每个月给你两万。”
  虞贞贞吸一口气,她更想喝红酒了,因为她真的动摇了。
  沈晋伯再加一把柴:“更何况,一个香炉,对于我来说是收藏品,对于你来说只是破铜烂铁。你为了找到它,牺牲自己每个月两万块的酬劳,你觉得划算吗?”
  这理由十分的冠冕堂皇,呵。
  虞贞贞叉腰,她昂起脖子,伸出小指、无名指、中指,咬牙切齿,十分坚定:“三万!”
  “成交!”沈晋伯立刻马上就答应了。
  这个女人不仅看起来很爱钱,也是真的很爱钱……
  虞贞贞一脸懵逼地看着三根手指,她吃了个大亏,应该要求一个月五万的。
  砸吧砸吧嘴,虞贞贞回头看一眼密码箱,后会有期吧。
  总归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看到密码柜旁边一个黑底红花的瓷杯,花纹简洁美观,有种高端的美感,虞贞贞伸手,打算顺走,以此弥补自己。
  没想到,这个杯子很重,没端起来。
  虞贞贞皱着眉头,再一使劲,拔不动,但是好像可以转动?
  杯子转动的那一瞬间,密码箱开了……开了……了……
  那个八角破香炉郝然蹲在里面。
  虞贞贞目瞪口呆,此时干坏事,沈晋伯管不了哦。
  “虞贞贞!不许动!”沈晋伯怒喝!
  向着那破香炉,虞贞贞鬼使神差伸出手,对沈晋伯的话充耳不闻。
  沈晋伯说:“虞贞贞,一个月五万!”
  ·
  沈晋伯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赶回家,冲进书房。
  书房里,虞贞贞正坐在沈晋伯大红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端端正正,神色未明。
  书房里光线暗,非常安静,沈晋伯看着对面的女人神色淡漠,耳朵里只有撕裂一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虞贞贞——”
  “沈晋伯,你说那天夜里是我强迫你。”一向作天作地的虞贞贞,施施然开口,“我不记得了,全凭你一张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拿着个理由不给离婚赡养费,我也没话说。看我愧疚,沈晋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虞贞贞的眼色迷蒙,沈晋伯却突然慌了,他大步靠近她:“这件事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沈晋伯,”虞贞贞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眼神冰凉,嘴角偏还带着一丝笑意,“那一夜,明明是你抱着我,明明是你要亲我,却要用这香炉消除我的记忆,趁机反咬一口,说是我强迫你。你觉得这是误会?”
  这tm是可以解释的误会吗?这连误会都不是!
  沈晋伯停住脚步,和虞贞贞沉默对视良久,再开口,语气极其凉薄:“我当时发病,神志不清,把你当成文姝。”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这个男人可真是让人心灰意冷,虞贞贞昂着头,嘴角是倔强的笑容,可惜:“我记得,你亲我之前,喊的是我的名字呢。”
  触碰香炉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清晰还给了虞贞贞。
  或许是因为这个吻太来之不易,那一刻被鲜活地印刻在记忆中。
  只是,这时候想起来,心中只有血淋淋的伤痕。记得那晚梦中,狐狸精给她的书里,就是沈晋伯抱着她,只是卑微的她,一直认为那是错觉,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沈晋伯要将她的记忆封存,为什么不敢让她触碰香炉的原因。
  沈晋伯眼神慢慢变冷:“我说了,只是把你当成文姝的……替代品。”
  说这话时,他喉结滚动好几回,终于还是扔出这样羞辱人的话来。
  没有哪一个女人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虞贞贞心灰意冷,盯着沈晋伯好久,终于慢慢起身,经过他身旁,伸手覆上他的肩:“沈晋伯,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
  沈晋伯等着她继续说。
  虞贞贞看他没有任何反应,红唇撕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抽手,翩翩然离开。
  去酒柜里取出两瓶红酒,她要喝个痛快,也许她该再打开几篇玄幻穿书文,多看男主被虐,这样心情就会好很多。
  ·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也就罢了。
  虞贞贞和沈晋伯有过这一次冲突后,两人便心照不宣,互相避开似的。
  那个书房更像是个禁地,虞贞贞估摸着,沈晋伯是再也不会让她进去了。
  在沈晋伯看来,这两个月,虞贞贞都有意避开他,偶尔一两次打了照面,他还没开口,她就皱眉走了。
  这是第二次,虞贞贞撤出他的人生。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在同一栋房子里安眠,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沈晋伯的空闲时间不多,这段时间,只要闲下来,他的脑海里都是虞贞贞。那天虞贞贞问他:“沈晋伯,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
  她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骗子般鄙夷,但是又充满了同情和难过。
  虞贞贞理所当然会怨恨他,因为他骗了她。但是她同情的是什么?难过的又是什么?
  也许,他是再也不可能知道了,沈晋伯一个人在家里吃饭时,听着楼上时不时响起的拖鞋趿拉声,家里的空气寂寥到极点。
  听婚纱店的王若尘和杜翰逸汇报,虞贞贞做得不错,学得认真,已经能独当一面,不久就能转为摄影师,独立完成工作。
  老实说,沈晋伯没有为之欣喜。
  虞贞贞对他的唯一依赖是金钱,这个女人也只喜欢钱。一旦转正,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搬家。
  沈晋伯考虑良久,给虞贞贞发了一封邮件。
  虞贞贞接到这封邮件,肺都快要气炸,这个狗男人,竟然要找她收取住宿费,收费还那么昂贵!
  她刚入职,钱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每天回沈晋伯的别墅,打车钱都要不少,根本就没有存款。
  “你这是什么意思?”虞贞贞到餐厅,指着手机上的邮件内容。
  沈晋伯不疾不徐吃饭:“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真是厚颜无耻。”虞贞贞咬牙切齿,胸脯上下起伏,“沈晋伯,是你说,除非我住在这里,才会每个月有一万块钱。到现在两个月了,沈晋伯你一分钱没给我。我还帮你去西安找虞文姝,受了伤我也没怨过你。但说好的报酬一分不给,出尔反尔你很光荣吗?”
  “上次你不是说很气我吗?再生气点又怎样?”沈晋伯和她对视,眼神如同古井毫无波澜。
  “沈晋伯,你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气我?你人生全部的乐趣就是气我?”虞贞贞用手肘遮住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我只是开玩笑——”沈晋伯想要说,他只是开玩笑的,他只是想要让她和他像之前一样说话,并没有想要气哭她,更没有想到她会当真。
  看到她哭,沈晋伯突然手足无措,起身拿纸要给她擦脸。
  “沈晋伯,你知道我最气的是什么吗?”虞贞贞一把推开他的手,“我气的根本不是你和文姝的过去,我也不是气你骗我!我气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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