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描述:厨房很少使用,卧室的书架、桌子、大衣柜都呈空置状态,没有提取到体液证据,提取到少量指纹证据、掌纹证据、鞋印证据、足迹证据、毛发证据和纤维证据,性质与区域二相同,故不详述。
初步分析:
1.受害者与凶手较熟悉,曾同处一室,主要居住人为受害者;
2.犯罪现场无搏斗痕迹,疑为受害者坐在床上时,被凶手用麻醉品瞬间致昏后吊死;
3.黑色化纤丝应为假发或假胡须的材料,而整个房间内并未发现假发和假胡须,故可能是凶手化装用物品;
4.从受害者个人物品的摆放情况看,他入住时间不长;
5.从鞋印情况分析,凶手与受害人身高应该相等或略高;
6.在区域一发现地面有多处x形花纹,对称轴附近有较多灰尘聚集,成因不详。
看完这张表格,蕾蓉显得很困惑,她指着最后一行问刘思缈:“这个x形花纹到底是什么啊?”
刘思缈摇摇头:“我还没有想出来。”
蕾蓉说:“你这里写到:黄静风是被凶手麻醉后吊死的,这个我同意,因为黄静风的后脑等致昏部位并无外伤,我马上回研究所进行尸检,看一下他到底是被什么药物麻醉的。”
刘思缈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过去吧,把尼龙绳、假发再做个详细的检验,指纹、掌纹、毛发dna信息什么的,也要在数据库里搜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配伍。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凶手为什么这么大的胆子,平时来往也不戴个手套,留下这么多指纹,作案后也不擦拭一下——呼延云,你在干什么?!”
她的责问声让蕾蓉吃了一惊,蕾蓉定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呼延云再一次钻进了屋子,半跪在黄静风吊死的地方,用一只放大镜一寸寸地查看着附近地面,沙里淘金一般的专注。
“呼延云,我问你在干什么?!”刘思缈生气了,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你怎么就这么走进去了?你这样可能会破坏现场的脚印,你知不知道?!”
呼延云理都不理她,伸出左手:“姐姐,把那张《犯罪现场初步勘查表》再拿来我看一下。”
蕾蓉看了刘思缈一眼,走进去把勘查表交到呼延云手里。
呼延云拿了过来,视线盯在其中一个地方,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仿佛要把那张纸看透一般。蕾蓉想顺着他的视线,看看他关注的是哪里,他却已然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迷惘,正如清晨弥漫的茫茫大雾。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他闭上眼,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一起轻轻地扣着紧皱的眉心。
突然,他睁开眼……雾气散了一点,但依然将一切都遮蔽在乳白色的缭绕里。
“思缈,你的笔记本电脑里有没有拷贝名茗馆做的那个《弧矢七分析基础资料表》?”他问。
那个表格后来刘思缈从名茗馆拷贝了一份,就存放在随身携带的索尼s2平板电脑里,刘思缈知道,此时此刻,呼延云脑子里正运转着无法揣测的奥妙,于是拿出电脑,打开表格,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啊?”蕾蓉没见过这表格,惊讶地问。
呼延云很粗鲁地甩了一下手,意思是让她闭嘴,蕾蓉知道他从小就是这个臭脾气,只好不再发问,静静地在一边看着他。
寂静的、刚刚发生过凶案的房间,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门外的警察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呼延云把左手的《犯罪现场初步勘查表》和右手的《弧矢七分析基础资料表》看了又看,双眼中的雾气,犹如被风拂过一般渐渐散去,终于闪烁出明亮至极、堪透一切的光芒!
“也不知道你要看什么!”刘思缈忍不住了,“凶手非常狡猾,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没有线索有时就是最大的线索。”呼延云低声说,“思缈你还记得不记得,你、我和郭小芬在肯德基餐厅分析案情时,你说快递到蕾蓉法医研究所的那几个包裹过于简陋,没有提取到任何微量证据时,我跟你说了什么?”
刘思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寻找证据固然重要,但有时候,寻找那些本该存在却没有存在的证据,更加重要……”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并非她醒悟到了什么,而是看到了呼延云抬起的双眼,那双眼睛太明亮了,令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颤。
呼延云站起身,蕾蓉不禁问道:“呼延,莫非你已经知道了真相?”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案子,只是逻辑上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复杂,不过,很难说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让凶手低头认罪的证据。”他喃喃自语了几句,对蕾蓉说:“姐姐,麻烦你把刘晓红的手机号给我好吗?我要给她打个电话。”
他与刘晓红素不相识,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蕾蓉十分好奇,但还是说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呼延云拨通刘晓红的手机之后,只说了一句:“我叫呼延云,我正式通知你,奉上级指示,蕾蓉恢复工作与职位,请你马上回到研究中心,启动一切设备,做好准备,等待蕾蓉对钱承的尸体进行二次尸检。”
挂上电话,刘思缈几乎是扑到了他的面前:“你疯了!我们不是说好的,要在今天八点上班前对蕾蓉的行动严格保密,避免受到阻挠吗?你怎么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最最不该透露的对象?!”
呼延云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现在,我们可以回法医研究中心去了。”
正如刘思缈所预料的,当他们一行回到法医研究中心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大批警察箍得铁桶一般。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警车车灯那红蓝不定的闪烁,犹如龇牙咧嘴的一只猫,向着对手发出战栗的恐吓。
蕾蓉下了车,在呼延云和刘思缈的陪伴下,缓慢而沉着地走向大门,门口的两个警察伸手刚要拦,被刘思缈瞪了一眼,吓得赶紧让开了。
推开楼门,一层门厅灯火通明,刘晓红站在最中间,把宋慈的铜像都挡住了。只见她抱着胳膊,脸上充满了骄横,她的身边站着研究所的几个工作人员,其中包括已经换上工作服的唐小糖和高大伦,都神情紧张地看着渐渐走近的蕾蓉。
“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依然在停职审查阶段,根本没有恢复原职和工作!”刘晓红狞笑道,“你的犯罪嫌疑也没有洗清,钱承没准就是你谋杀的,你有什么资格给他做二次尸检?难道你想借着尸检的机会,彻底销毁你的犯罪证据?!”
蕾蓉还没有说话,呼延云抢先一步道:“我们没时间和你废话,马上把钱承的尸体推出来,让蕾蓉做尸检。”
“想得美。”刘晓红冷笑一声,“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将整个研究所里的设备都关闭了,除了这个门厅以外,所有的电力资源都切断,配电室的密码重置,我倒要看看,没有设备你怎样做尸检?”
“所有的电源都切断了?”蕾蓉大吃一惊,“那样一来,冷冻尸体的冰柜逐渐升温,不规范的解冻会导致尸体变质的!”
“这我可管不着……”刘晓红得意洋洋的正要继续说话,突然感到右手手腕被人狠狠一拧,顿时剧痛钻心,不禁“哎哟”一声惨叫,“扑通”跪在了地上!
“说出配电室的密码,不然我废掉你这只胳膊。”刘思缈用拇指扣住她的掌根,不断地施压,疼得刘晓红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养尊处优惯了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苦,马上说出了配电室的密码。
“敬酒不吃吃罚酒!”刘思缈轻蔑地说,然后对领头的一位警官说:“你们是怎么来的?”
那警官毕恭毕敬地说:“是廖处长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带一队人来配合刘晓红主任工作……”
刘思缈命令那个警官:“你现在听我指挥,立刻解除对法医研究中心的包围,你和一个手下留下,把刘晓红暂时拘押在值班室,没有我的命令,她不许迈出门口半步——还有,没收了她的手机,不许她和外面联络。”
“刘思缈,你敢非法拘禁我!我早晚会让你好看!”刘晓红抚摩着红肿的手腕,被警官推到值班室看押了起来。
“唐小糖,你马上去配电室,恢复尸体储藏室、尸体解冻室和第一解剖室的电力,将钱承的尸体进行快速解冻,然后推到第一解剖室来。”蕾蓉沉稳地说,“老高,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对钱承的尸体进行二次尸检。”
“是!”他俩齐声说。
蕾蓉抬脚正要往楼上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王文勇一直没有联系上吗?”
“他的手机关机了。”唐小糖说。
去更衣间换上工作服,再套上经过消毒的蓝色手术服,戴上乳胶手套,做好其他相关准备,走进解剖室的时候,快速解冻后的钱承的尸体,已经放在了不锈钢验尸台上。
蕾蓉看着钱承的尸体,一种莫名的紧张突然袭上了心头:我真的能在二次尸检中找到他死亡的真相吗?
第十九章破解断死之谜
须勾医人验针灸处,是与不是穴道。虽无意致杀,亦须说显是针灸杀,亦可科医“不应为”罪。——《洗冤录·卷之四(针灸死)》
“你给钱承做的第一次尸检,结论是什么?”
蕾蓉问高大伦。
“体表没有发现机械性损伤,体内检材未发现毒物反应,初步认定是自发性气胸引发的死亡——我和王文勇一起尸检得出的结论。”
蕾蓉拿起了解剖刀,准备沿着第一次解剖后缝好的切口,重新切开,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不应该把钱承的死亡看成一起单纯的猝死,必须要联系起黄静风的诅咒,当然,这不是说真的相信诅咒能够置人于死地,而是应该统筹考虑到,什么样的方法能让诅咒起效,确切地说,什么样的原因能够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让一个意识清醒的人突然毙命?
如果考虑疾病的话,包括心血管及中枢神经的病变,比如冠心病、肺动脉栓塞、脑出血等,还有呼吸系统的急症,比如自发性气胸、急性呼吸衰竭、急性上气道阻塞等,此外还有急性坏死性胰腺炎、过敏性休克等等……
但是上述这些致死原因,往往死者本身都有其他的原发病——换言之,炸的是炸弹,但导火索另有其他。以自发性气胸为例,多见于患有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肺结核的病人,而钱承曾经长年抽烟,患有严重的慢性支气管炎,但这真的是诱发他自发性气胸的原因吗?
答案当然为否,因为慢性支气管炎诱发的自发性气胸,无论怎样高明的断死师,也绝无提前预测的可能。
那么,暴力性外力致死呢?尸检中并没有发现钱承体表存在电烧伤、电击纹、刺创、射入口创啊,你就是给他打血糖针也要留个小伤口啊。
剩下就是毒死了,实验室检查已经彻底排除了这种可能。
自发性气胸,自发性气胸……什么样的疾病,容易和自发性气胸混淆?
蕾蓉开始在大脑数据库中搜索医学知识:肺大疱、胸腔积液、心肌梗死、支气管哮喘,但这些都是疾病,非人力所能操纵,何况高大伦和王文勇的鉴定结论非常明确,肯定是自发性气胸而不是其他疾病。
再剖析一下,自发性气胸,可以肯定的是“气胸”,那么,如果不是“自发性”的呢?
蕾蓉放下了解剖刀。
她慢慢地走到窗边,看着苍茫的夜色,习惯性地撕扯着乳胶手套的指尖部分。气胸如果不是“自发性”的,就应该是创伤性气胸。创伤性气胸的发病原因主要有三种,第一,暴力击打导致肺组织挫裂伤,或因气道内压力急剧升高而引起肺破裂;第二、刀或锥子这样尖利的凶器穿通胸壁,在肺脏引起较大的撕裂伤;第三就是枪击,打到肺上……但是这三种都会造成肉眼就可以看出的外伤或创口,法医解剖绝无忽视的可能。
高大伦和唐小糖站在验尸台边,望着蕾蓉的背影,从玻璃窗上倒映出她的影子,可以看见她苦苦思索而异常深邃的双瞳。
那么,有没有一种东西,可以造成非常细微的创口呢?
“老高。”她突然说,“我记得《洗冤录》中专门有一小节提到‘针灸死’?”
高大伦点点头,立刻背诵道:“卷之四,第三十节:须勾医人验针灸处,是与不是穴道。虽无意致杀,亦须说显是针灸杀,亦可科医‘不应为’罪——说的是检验针灸致人死亡的案件时,必须把医生针灸处做上记号,看看是不是致命的穴道,如果是,就算是医生无意中导致的医疗事故,也要问罪。”
“我记得《黄帝内经·素问》第六十四篇,名叫《四时刺逆从论》的,有过这么一句话:‘刺五脏中心一曰死,其动为噫。中肝五日死,其动为语。中肺三日死,其动为咳。中肾六日死,其动为嚏欠。中脾十日死,其动为吞’……这里的‘刺’不是刺杀,而是针灸的意思,说的是针灸误刺五脏之后导致的死亡。”蕾蓉转过身说,“我记忆中,建国后记载的针灸不当引起的创伤性气胸致死,一共有126例,大多不需要等三日才死,很多是非常短的时间就可毙命。”
高大伦点点头说:“从中医的角度讲,背部第十胸椎以上,侧胸第九肋以上,前胸第七肋以上,以及锁骨上窝、胸骨切迹上缘的穴位,都属于针灸必须谨慎的区域,稍有不当,比如针刺过深,就有可能刺伤或割破肺组织,使肺脏层胸膜和肺泡损伤,最终形成气胸。如果受伤者本身就患有原发病,已经形成肺心功能障碍,那么这种创伤性气胸在非常短的时间,就可致命。”
唐小糖十分惊喜:“这么说,钱承的死因,就是有人在他背后用针灸刺伤了他的肺部,导致气胸?”
“等一等。”高大伦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是那样,就算毫针再细,在钱承的脊背刺入,也应该留下针孔啊,退一步说,就算针孔再小,那么,不锈钢材质的毫针既然能刺伤肺组织,在刺透的肌肉上,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创壁啊——可是我们在尸检中,没有在钱承的背部肌肉发现任何针孔与创壁。”
是的,致命的针刺,由于毫针出入迅速,往往很难发现针孔,但是,只要结合受伤的位置,将疑似针刺通路的肌肉拿到病理实验室检查,就肯定能发现创壁。
又是“此路不通”,那么,凶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杀害了钱承的呢?
站在窗口向外望去,黑暗犹如最浓稠的柏油,凝滞住了整个城市。蕾蓉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她对局面的控制已经可以倒计时了……
怎么办?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唐小糖开门一看,是刘思缈。
刘思缈说:“蕾蓉姐,能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情和你说。”
蕾蓉走出第一解剖室:“什么事?”
“马笑中打来电话,说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刘思缈说。
蕾蓉的精神顿时一振:“那可太好了,具体是什么情况?”
马笑中那边按照刘思缈的布置,兵分两路:一路让丰奇带着望月园派出所的警力,以查办张文质死亡一案为名,对市第一医院专门设立的“健康更新工程办公室”进行了搜查。尽管闻讯而来的院长横加阻挠,但一个令警方没有想到的人帮了大忙,那就是肾移植科匡主任,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正直惯了,还是跟院长有仇,总之,在他的主动协助下,警方的搜检像工兵挖地雷一般精准高效,他们找到了等待“器官更新”的“患者”的名单,按照有关资料:所有的器官都可以即时提供,这让匡主任都惊诧不已:“全国的供体都告紧,供这帮人移植的器官从哪里来的呢?就算是器官贩子也不能保证‘即时供应’啊——当务之急是必须搞清他们的供体是从哪里来的,不能再以‘商业秘密’为借口藏着掖着了。”
再大的商业秘密,到马笑中这里也是胡扯。他和郭小芬一起赶到逐高公司的时候,猴子带着溪香舍一班人马已经在门口等他。玻璃门上着电子锁,大家找到大厦的管理员,让他开门,那管理员胆小,一个劲儿地搪塞。马笑中很不耐烦地拔出手枪,对着门“砰砰”就是几枪,打出几个洞,然后一脚踹过去,门哗啦啦被踢得稀烂,众人正看得目瞪口呆,他把手枪一扬:“都他妈傻站着干吗?给老子搜!”
这回的搜查比不得市第一医院那边顺利,大部分电脑,尤其是王雪芽的电脑都加了密,根本打不开,最后还是郭小芬在姚远的电脑密码输入框上,敲击了自己的名字,才算进了去,这让她再一次泪如雨下……
猴子一声长叹,抱着她安慰了半天,她才振作精神查看姚远的文件,居然发现了一张重要的表格——公司所有电脑的密码表,于是,犹如开闸泄洪一般,每台电脑里存放的秘密都如水一般倾泻在了人们的面前。
从老祖宗福尔摩斯开始,侦探们的基本功无非就那么几个:勘查现场、寻找物证、观察嫌疑人、发现对话中的逻辑破绽,以及分析档案材料,所以,溪香舍的成员们很快就通过分析电脑中的资料,发现了令人感到可怖的真相:“健康更新工程”的所需器官,大部分来自于和黄脸女人一家相类似的边缘人群,还有一些竟来自于乞丐、盲流甚至智障人群……
“在王雪芽的办公室里,发现了极其重要的文件,表明逐高公司的总裁钱承从一开始就反对开展这个项目,后来虽然勉强同意,但依然在内部会议上强调要‘严格监管、依法经营’——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该项目的倡导者王雪芽加害的。”刘思缈已经了解到王雪芽和蕾蓉是故交,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平静,毫无波澜,才继续说下去:“马笑中给我念了几个供体的名字,我核对了一下信息,发现竟然就是最近失踪的几个流动人口。刚才我已经协调市局刑警队,派出大量警力,逮捕王雪芽等涉案人。”
昏暗的楼道里,听完这一切的蕾蓉,面如死灰,很久,她才低声说:“有个问题,我搞不懂。”
刘思缈静静地等着她提问。
“器官移植手术非常危险,有些器官的摘取,必然是以供体的死亡为前提的,那么,他们打算怎样杀死供体?毒杀?不可能,毒液会损害用来移植的脏器,勒杀?刺杀?溺水?流动人口的死亡,也要法医尸检后开死亡证明书的啊,这几个杀人方法,哪个也逃不过法医的眼睛……难不成他们想把尸体直接拉去掩埋?一个可以,两个可以,多了还能瞒住吗?一旦被发现该怎么办?这么大的一个‘工程’,不可能永远不见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