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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久之后,在灯光明耀的审讯室内简菀灵见到了心心念念了很久的男人。
  不过一个星期没见,两个人都瘦了一圈,简菀灵瞬间红了眼眶,她刚一起身,因为激动,撞翻了桌面上的水杯。
  杯子里是开水,烫的她浑身一个激灵,向来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何时受过这种苦楚?
  眼眶中噙着委屈泪水,简菀灵可怜兮兮瞅着孟少文,嗓音是一贯的娇软温柔,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少文哥哥。”
  她唤了他一声名字就哽咽住了,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再继续说下去。
  方周倒是想看热闹,只是在见到孟少文冷脸的时候,他又觉得其实就算不看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那日简氏董事会上这个男人的态度还不明显?他分明就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但像他蠢成这样,也活该活活被骗了五年。
  整个人审讯室都静悄悄的,孟少文没出声,他幽深暗芒落在简菀灵身上,还是那张脸那份气韵,但现在却让倍感恶心。
  这几年里他们什么事都做过了,现在想来,又岂是一个后悔能言说的?
  在这种山雨欲来的目光下,简菀灵娇躯忍不住一颤,她急急开口解释:“对不起!少文哥哥,对不起,是我错,都是我错。是我不好,是我贪心,以后你会是我的姐夫,可我那么爱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我姐夫?所以我才想出那些计谋,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姐姐,她对我那么好,我还害了她。”
  这时候的简菀灵没想着再狡辩,她实打实的承认下来,但却打了擦边球。
  她的确是爱孟少文,同样的,她也爱简菀如名下名下那些股份,更爱简菀如在圈子里那份淡薄优雅的名声。
  如果只是一样也许远不能让她有那么大动力,但这些全部都在一起就真的再绞尽脑汁都心甘情愿了。
  看惯了她的温柔小意和巧言善辩,孟少文是第一次觉得语言真是一种先天形成的东西,比如她,如此伶牙俐齿,菀如不就没有么?
  不……也许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无双了。
  口中咀嚼着无双二字,他心底发酸,注视简菀灵的视线越发憎恨,他悄然上前两步,微垂首,在她耳边刻意低声道:“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被关押在这里,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你!”
  有一天,你深爱的男人在你耳边说要掐死你,你会是什么表情?
  以前简菀灵从没想过这种场面,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现在这一切终于真真实实摆在她面前了,她捂着嘴,惊愕瞪大双眼,眼底难掩悲痛绝望流光。
  但孟少文却视而不见,昔日有多恩爱,现在就会有多仇恨。
  他低低一笑,笑声嘲讽而又悲凉:“不过该死的又岂是你,还有我!要不是我有眼无珠,又怎么会被你骗这么久?明明你和她就有那么多的不同,但我还是视而不见的选择相信。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想了很久,不断给自己找借口,但归根结底就是我太懦弱了,懦弱的不敢去面对那个结果。”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让简菀灵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这和她之前设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她知道这时候的孟少文恨不得杀了她才好,但她想不到他会这么平静的和她推心置腹。
  往往和她设想的有差距,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孟少文面色一寒,最后冷寂而笑起来:“我是懦弱没错,但你也同样蛇蝎心肠。现在你要见我,想和我说什么?让我原谅你?还是只是来让我看你的眼泪的?”
  他一直自以为很有绅士风度,对于女人的眼泪很是无法,甚至认为哭泣的女人是受了苦的。
  可现在他才知道,有一种伤心绝望是哭不出来的,但凡能哭出来都是不痛,他的菀如受了那么多苦难,最后不还是一点儿也哭不出来么?
  有时候真的是一念之差,一念之差的善与恶。
  简菀灵无声哭泣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嘶声力竭大喊起来:“孟少文,你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最爱你的?我和简菀如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你这么爱她,就不能分我点爱?是,当年的确是我的错,可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切都是谁逼的?”
  谁逼的?
  孟少文闻言,忍不住冷笑两声,还真想反问,但最后他还是忍下来了。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她设的这么个局,让他平静生活发生了翻天地覆变化,不仅痛失爱人,还成了众人谴责的对象。
  爱人,声望他都没了,至于恒远那个位置和他的菀如比起来也变得轻如鸿毛了。
  冷冷扯了扯唇瓣,她眸光疯狂冷冽:“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见服软解决不了问题,气愤中的简菀灵不禁开始破罐子破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采取更加直接的方法把那个女人给杀了,她是我一辈子的宿敌,有她活着,我就一辈子不可能安稳平顺。不仅是你,就是世上其他人也只看得见她而看不到我!”
  实在恨到骨子里了,才会让简菀灵一想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咬牙切齿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让我不想杀了她?没想到她现在好活着,老天是瞎了眼么,为什么不能给我留一条活路?”
  一口气将心里话全都吐了出来,简菀灵心里终于舒坦了,平时她是最贤淑优良的大家闺秀,何时在外人面前如此这般随心所欲了?
  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想这个男人对她是什么看法,她只想表露最真实的想法。
  孟少文垂在两侧大掌悄然紧握,在听到这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拳打在墙壁上,振的他拳头发痛。
  之后他扯着她衣领,将她整个人压在墙壁上,赤红的双目中充血仇视:“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有怎么资格提及菀如?菀如比你美好无数倍,是,我是眼瞎了,但你呢?你这么一副蛇蝎心肠,也同样让人恶心反胃。”
  这五年里简菀灵在他身边享受了太多的恩宠关怀,猛地这么一变脸,着实让她反应不过来。
  但身上的疼痛和身前男人暴怒神色让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做梦,不会让她眼睛一睁开面对的就是高床软枕的舒适生活。
  深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简菀灵一边痛哭,一边恨声道:“我就是在恶心也比简菀如好,她那么两面三刀有什么好的?你们男人眼睛是真的瞎了!”
  气急的简菀灵开始了口不择言,只要一想到她的人生以后会有一个简菀如压在头上她就开始暴躁发怒。
  “我是蛇蝎心肠,但也比她的水性杨花好,亏你还一直惦记着她,可她呢?她现在可是和霍顾之好上了,这辈份真要论起来,以后你可是要叫她一声婶婶。”
  这是孟少文一直不愿触及的痛,但现在却被她活生生撕开。
  “让你闭嘴没听见是不是!”毫不犹豫地,孟少文一巴掌就狠狠甩了上去,他向来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这会什么脾性影响都被他丢在脑后。
  甚至,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