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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是单相思,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别扭的关系的吧?
  想来想去没能想出个答案,一向不擅长这方面思考的学生果断放弃了胡思乱想,决定直接从当事人身上得到答案:老师,那位木之本小姐,是对老师很重要的人吗?
  嗯?是哦。被学生突然的提问惊到一瞬,五条悟回答得很随意,甚至游刃有余地调侃他,哎呀怎么了,悠仁君这个年纪就已经对大人的世界产生许多向往了吗?不过有些事可不需要着急,慢慢长大就好了。
  我知道的老师。虎杖悠仁晃晃自己的袋子,就是第一次看见老师对一个这么上心,有点好奇。话说,老师为什么没有和木之本小姐在一起呢?他指的在一起很明显是恋爱意义。
  五条悟自然理解了这个含义,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世界不是如童话里一样,如果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哦。不过也是现在情况稍微有点复杂的原因。
  到了这里就不可以再问了,如果没有直接说出口,就是不好说的事情。
  虎杖悠仁很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两人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一些咒术相关的事情,还有最近的训练计划,聊得也算热火朝天。算得上漫长的路途,也很快结束。
  路途的终点是一扇外面看起来有些古旧的木门,木雕的鸟雀鱼虫倒是很精致,但开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巷子里就显得古怪了,不像是会有人来,也不像是适合居住的场所。
  虎杖悠仁看着自己的老师大大方方地走上前,熟练地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在吗?外送甜点哦。
  这是什么呼喊宅男式的敲门手法,木之本小姐是这样的感觉吗?
  不说是外送就不会理外界的阿宅角色?
  在粉发少年暗自吐槽的时候,那扇看起来不常打开的门咯吱一声,真的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在虎杖惊奇的目光里,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还伴随略显冷淡的少年声音:给我吧。
  然后自家白发老师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一边把里面的人拉出来,一边强行把门打开了,笑眯眯的宛如强闯民宅的恶徒:哎呀,好像送错了,这位先生都不看看是什么就收下吗?万一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就不好了。
  里面的人整个模样显露了出来,但不是他们要来见的木之本歌绘,而是一个看上去相当好看的浅绿发少年,就连瞪着人的样子都带着一股精致的雕琢感,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被上帝细细琢磨后诞生的。
  被瞪着的五条老师显然也这么觉得,毫不见外地黏过去,摸摸人家的头发又捏捏手:好久不见了,镜还是这么可爱。不过要当心哦,这年头的变态家伙可不少,你这样我很担心啊,一个外送就能把人骗出来,万一被谁拐走的话,我会伤心的,要不还是和我回咒术高专住吧?
  被称为镜的美少年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语气冷漠:五条先生,我们一周前就见过,不算久了。还有,您说的变态行为是不是指假装外送人员上门,然后强行抓住我呢?
  完全是指老师嘛虎杖悠仁跟着他们,小心地把东西拎进屋子,有点犹豫要放在哪里。
  欸?镜不要这么说嘛,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这点亲近还是没问题的啦。五条悟说得理直气壮,像是发现了学生的窘境,马上说明了来意,为他们互相介绍,对了对了,这是我的学生虎杖悠仁,他来送上次不小心冒犯到歌绘的赔礼。这是歌绘的弟弟镜,有时会住在这里。
  原来是弟弟,这对姐弟都是很好看的人啊。
  虎杖悠仁露出个友好的笑容:你好,我是虎杖悠仁,上次不小心说了不好的话,所以我想来和木之本小姐道歉。
  镜的表情面对他的时候就温和下来:你好,虎杖同学。其实家姐不会介意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东西,请放在那边。他指了一个方向,粉发少年表示理解后,把东西放下来了。
  虎杖悠仁放下东西的时候,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镜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明明上次的时候,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吗?老师的声音委委屈屈的。
  希望五条先生不要把绑架我去游乐园的事用一句开心带过。镜叹了口气,还是软化了下来,虽然的确玩得很开心,但是后果也很麻烦啊,不打招呼就带走我,又拿走我的手机不让我联系别人,当时我的朋友们可着急了。乱步先生又正好和社长出去了,国木田他们还以为是什么恶性绑架事件,东奔西走了一天。
  那的确是很过分了。粉发少年也觉得不太好。
  之后我有专门道歉啊
  所以说,不要把和乱步先生差点因为一块蛋糕吵起来的事情,说成道歉好吗?美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虎杖完全可以想象他的表情。
  不过看来的确是老师的熟人,这样的说话语气虎杖还是第一次听见。
  美少年又和老师纠缠了一会,像是实在说不过老师,一拍桌子:好啦好啦,五条先生是来找歌绘的吧。我现在去叫歌绘来,我不会答应和你回家的,死心吧!说完就走进屋子里面,像是去找人来了。
  为什么不敢带木之本小姐走,就敢缠着她弟弟,甚至还想带人走呢?
  因为如果是歌绘的话,强行带她走的话,我在她面前的形象不就会崩坏了吗?老师这么一回答,虎杖悠仁才意识到自己小声嘀咕出来了。
  可就算是弟弟同学面前,老师你的形象也不会多好啊。既然已经问了,他就干脆直说了。
  白发黑眼罩的青年顿了一下,才笑着说:说得也是呢。可能是老师我就是比较贪心,这对有些类似的姐弟,我总觉得一个都不能少才行。一个不行的话,另一个带走说不定就能成功了。
  粉发少年瞪大了眼睛,确认了一遍自己听见的话:等等、老师刚刚说了什么来着?是什么犯罪宣言吗?
  回去要不要和伏黑他们研究一下民法?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见过一面的木之本歌绘就和镜一同出来了。两人站在一起时,气质偏温柔的姐姐和稍显冷淡的弟弟差异就出现了。
  五条老师动作还是很快,直接扑上去了:歌绘,为什么不等我了?上次明明说好要见面,怎么忽然回去了?动作黏黏糊糊,或许是不想失去老师的尊严,也稍微保持了一段距离。
  深紫发的少女熟练地接住他,笑吟吟的:最近悟君其实很忙吧,我想还是等事情结束了再去叨扰的好。
  五条先生今天也是翘班出来的吧,不快点回去,伊地知先生要哭了哦。镜也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放甜品的地方,好像是准备拿点什么。
  没关系的,我这边的事可以让杰代为处理,所以不着急。白发青年坦然说出了甩锅的事实。
  歌绘蹙眉,似乎不太赞同:夏油君本来就很忙了,再这样下去,会累倒的。
  那个怪刘海手下人可多了,这几年他不少事都是分给下面人了的。五条悟拒绝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不高兴地嚷嚷起来,他说累都是想骗你去看他,上上次不就是这样,还说什么吃了难吃的咒灵,让你给他做饭。说着说着,他都有些义愤填膺了。
  夏油君不是这样的人。歌绘并不这么觉得,悟君不能因为他曾经走错过路,就这么偏见地看待他。
  你才是啊,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奇怪的眼镜摘掉,明白那小子根本不好心、也不是那么温和?五条悟想要这么说,却也明白要是指出来这一点就会让歌绘联想到什么,说不定会开窍发现杰那家伙的心思,那可不是他想看见的局面。
  所以他只是叹气,摸摸天真的少女头发:好吧,但歌绘也要给我做饭才算公平。
  好。深紫发的少女好像不太介意这点要求,笑着答应了。
  接下来的对话,按照虎杖悠仁的说法,就是五条老师致力于为自己谋求福利,而天然属性(?)的木之本歌绘小姐毫不犹豫拒绝掉大部分,只同意一点点不太难做的部分的场景。
  不得不说,能让五条老师让步的人,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更何况老师看起来其实并不是不能更进一步,而像是主动退让了。
  但说是来道歉,其实他出场也就一会会,剩下的时间完全被五条老师霸占了,根本插不上嘴,还是镜弟弟看他无措的样子,说可以一起看电影,才缓解了他的无聊。
  那天直到夕阳西下,五条老师才被这对姐弟赶走了。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他们态度决绝,虎杖觉得老师一定会强行留下的。
  老师居然会有这么恋恋不舍的人,真是神奇啊。
  可能是他看老师的目光过于频繁而新奇,以至于五条老师玩笑似的开口:怎么了悠仁君?有什么想问的吗?今天老师心情好,说不定会回答哦。
  老师,为什么会对歌绘小姐那么执着呢?明明也见到了许多人,但是只有这一个让五条老师态度这么不同寻常。
  嗯悠仁同学,这么说吧。白发的青年竖起手指,你们应该都做过小学的植物观察实验,你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己养的花开放的心情吗?
  当然,当时可感动了!粉发少年连连点头,溢出了鲜明的笑意。
  而且也会觉得很怜爱它对吧?五条悟又问了一句。
  对啊,因为很惹人怜爱又很美。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
  如果它枯萎了的话?白发老师用低沉的语气这么说。
  会难过到一个星期都忍不住想哭的。学生很快跟上了节奏,同样难过地回应。
  就是这样的感觉啦!五条老师打了个响指,又说了句Bingo。
  可是这是不是不太尊重别人,歌绘小姐可不是花哦。粉发少年有点纠结。
  不是不是,是说类似的感觉而已。白发戴眼罩的老师努力比划着解释,做形容的话,第一次见过的美丽事物总是难忘,而印象深刻的。如果曾经失去过,就更想要好好珍惜了。
  哦哦是这样,曾经错过的初恋呀。虎杖悠仁认为自己理解了。
  嘛大概没错,歌绘的话,是老师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花。我啊,曾经真的觉得会看见这样的花一直一直灿烂又美丽地盛开下去呢。自己一贯不着调的老师笑着,似是真心又似是玩闹,可正如悠仁所说,那不是花哦,也不是我在支撑着她。一直以来,其实被支撑到的人,是我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花,和之后看见的任何一支花都不一样了。的确路途上会开放很多的花,颜色更艳丽、香气更诱人的,可只有这支花,我会想要更长久地看着,想要摘回家。
  虽然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但悠仁要记得,如果哪天看见了会让自己觉得心动的花,一定要好好保护它哦。最后,五条老师似是调侃,又似乎是告诫一般,这么对他说了,重要的事物,除了自己身边,哪里都不安全。
  虽然这么说感觉有点对不起五条老师,可是歌绘小姐,似乎被不得了的人喜欢着呢。
  要加油啊!
  虎杖悠仁看着自家老师那个表情,忍不住为木之本小姐鼓劲了一分钟。
  第94章
  那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白雾, 一点一点从城市的边缘蔓延,宛如张开了巨大的口,将毫无防备又脆弱不堪的建筑吞入腹中。无知无觉的人群, 也如此自然地接受了它。
  那是不知为何出现的白雾, 被覆盖的人群与车辆骤然失去了嘈杂的声响, 如同被绝对的静音设置屏蔽, 空空荡荡,了无声息。街道上只剩下孤寂的风声,呼啸着穿梭。
  那是一夜之间就夺取无数异能者生命的可怕白雾。
  只有异能者才允许进入的世界里,两个白衣人似是悠闲地漫步在无人又寂静的街头, 对在阴暗角落里死去的异能者视若无睹。
  不愧是白麒麟, 仅仅一夜就收割了这么多异能者, 想必他们到死也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吧。黑发紫眸的年轻人披着长长的白斗篷,带着毛毡帽,赞叹了一句。
  白长发的男人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是攥紧了手, 蹙着眉, 叹息似的呢喃:还是不够,只有这些, 是远远不够的。
  这时他才像注意到身边人,转头问他:费奥多尔君, 这里的异能者还是太少了。你的情报似乎并没有达到你所描述的有用程度,那对于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或许需要更加慎重地考虑。
  涩泽先生, 这里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试验场。费奥多尔不慌不忙, 毕竟作为合作者, 我也需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之前一般的果决。我可是听说白麒麟去了国外好好养了几年孩子。俗语里说家庭使人软弱, 手持的利刃是否会因此生锈,对这样的事情产生担忧也是正常的吧?
  那关于这一点,你现在得出结论了吗?
  当然,涩泽先生如几年前一样强大。所以多余的试探也就不需要了。费奥多尔笑了笑,要说盛产异能者的地方,当然还是那个异能特务科坐镇的地方横滨,不过那个地方你已经去过一次,想必这次不会容易。
  涩泽龙彦停顿了下,才回答:横滨?那里的确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而且涩泽先生的孩子在那里,也算是顺理成章了不是吗?费奥多尔笑吟吟地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话。
  白长发的男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是啊,也是时候了。
  幽深的雾气中,黑发紫眸的俄罗斯人勾起嘴角,笑得诡异:去迎接他吧,以最盛大的欢迎仪式。
  中岛敦是个运气不太好的少年。
  国木田独步这么认为,于是总会力所能及地给这个少年一点便利,好让他在横滨的生活不要太窘迫。
  毕竟在彻底了解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后,很难让人觉得中岛敦的运气好。
  先不说回国途中遇到海难这种几率较小的事件,国木田独步在后来的交流中从银发少年话里得知了一些他的过去曾经是个孤儿,被收养后不久和镜走散,没能和朋友们一起上完学,在国外漂泊很久这种跌宕起伏的故事。再加上现在又因为监护人有事被独自留在了横滨,能轻易想象他的处境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