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胸口上好似吊着些什么一样,有些不舒服。外头一列兵将走在外头,铁血肃穆,周遭百姓都静默者不敢说话。这些日子大魏京城出现的事儿也不算少,天天都有大事儿,因此也都见怪不怪。
只静待着这列人马走了,过去之后才恢复自己原先的神情。
一路到宫门口,太子又问后头的人,“盛明珠如何?”
因着怕文臣那里出现什么岔子乱了他的计划,太子今日来时还带着生命住,如今就坐在后头的饺子里头。那人道,“一早上都安安静静的,也没说什么话。”那人也想不清楚太子如今为何左右顾虑,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如今丈夫都要没了,她一个女人能做些什么。
太子自然没心思理会这些下人的想法,只眉头仍紧皱,如今天还阴沉着,他放下帘子,很快便回轿内。一路马车快行,正是早朝的时候,这一月管平病重,太子为未来储君,与魏祀连同亲王一同协理朝政。
外头御林军一大早也在守着宫门口,却见太子一列人马森森而来,明眼人都瞧得出是什么情况,立马列起长枪对着太子,“太子殿下,宫内不许带兵进入。”
太子从轿内出来,看着那御林军守卫,“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敢对孤如此说话?”
那御林军守卫几个只对着太子,“殿下,别让我等为难。我等职责便是守卫宫中安全。”
太子只招了招手,“孤如今带了十万人马,你们几人可以坚持多久。孤现在不想见血。”宫内还有场文斗要处理,太子并不想把多余的精力浪费到现在跟这些个守卫,“孤是太子,本就是未来的储君。如今也只不过是顺应天意登基罢了——距离先帝去已经三四月有余,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的事。”
太子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眯起,看着眼前的众多守卫,“如今孤还不想见血,你们确定要继续拦着孤?”
外头有十万人,御林军总共也不过千人,拦是拦不住的。
最终也没说写什么,只扯开了长枪,让太子一等人策马进去。宫中能乘坐车马的人不过帝王以及帝王的嫔妃,太子如今光明正大的乘轿进宫,一路上许多宫人太监都瞧见了——又瞧见外头一列列的车马。
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也在清楚不过了。
“太子,你这是何意?”
宋阁老眉头皱着,看着一身戎装的太子,身后还站着数位大将。
太子从轿子上下来,看着宋阁老,“帝位悬空已久,定国侯如今又病重,无人处理朝政。国不可一日无君,阁老以为如何?”
宋阁老冷笑一声,“那太子殿下今日来何意,带着大列人马?”
帝位悬空并不算什么好事,久之朝堂避乱。可管平之意宋阁老心里清楚,如今这太子和魏祀没一个是立的起来的君主,与其让他们登基毁了大魏基业,倒不如先悬着,可看眼下这架势,太子明显是忍不了了。
“孤是太子,太子是储君,顺应天意继位,难道不该吗?”太子对着众人道。
因着太子身后的那些个大将,有些朝臣明显一脸愤愤之色,因着畏惧兵马,并不反驳太子,但也不回应太子的话。太子便笑着对盛谦,“尚书大人说是吗?想来定国侯如今病重着,侯夫人也十分担忧。若是这储君之位早日尘埃落定,说不准侯爷就不治而愈了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宫中
如今管平病重的事情谁不知道,已经病危又有谁不知道。
太子说这句话无非是想提醒盛谦,如今盛明珠就在他手上。若是盛谦聪明,便知如今该怎么合作。事实上明眼儿人也都瞧得出太子如今是在威胁盛谦,可到底兵临城下了,谁都拿捏不住该做些什么。
“这几日朝中无主,定国侯又病了这么久。眼看国之将乱,诸位以为还该再继续下去么?”
太子环望旁边众人,魏祀眉头皱着,又示意旁边人。便有人站出来,“太子殿下,先帝骤崩,并未留下遗诏——”话还未落,太子戎装底下的刀枪便已经伸了出来,只是一眨眼,刚才活生生的人便已经成了地上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文臣是嘴皮子都利索,但也没见有几个看了这样场景的还敢往出来蹦说话的。
魏祀发觉太子的目光扫着自己,硬着头皮躲开。一旁宋阁老倒是气的胡子一直抖,手指着太子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子身后的人扶着去了后殿。宋阁老毕竟在大魏底蕴深,又桃李满天下。
百无一用是书生,太子不想沾染这个麻烦。
“宋阁老身子不好,孤已派人扶着他去后殿休息。”罢了又看着盛谦,“尚书大人,孤这里有道圣旨,孤知道先帝的玉玺自有你保管——”罢了一个人便登上高高的九龙御座,摊开那道圣旨,“想来盛大人也不想看着大魏如此乱下去,白白让定国侯操劳坏了身体,也累的侯夫人怀着孕都不能好好顾忌自身。”
这话里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
盛谦眉头皱起,旁边文武百官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头上。盛谦脸色冷沉,却始终没有踏上那九龙御座,交上玉玺。太子眉头已经皱起,正要发怒,外头却突然有行列整齐的声音穿了进来,冷冽的声音穿过墙皮直击人心。
“魏嗣,这帝位又岂是你这等乱臣贼子,想坐便能坐下的?”
太子神色一变,原本在众人眼里病恹恹已经快死的定国侯,如今又出现在众人眼前。而且瞧他那英姿勃发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久病床榻之人,太子瞪大眼睛,陡然后退了两步,“管平……你……”
他又不是什么蠢人,如今管平出现这里意味着什么——他中计了。
又猛然盯着魏祀,“好啊,你们合谋起来害孤?!”
管平只冷笑了笑,“合着倒是臣下拿着一把刀,逼着太子殿下来逼宫的?”管平如今再叫太子太子殿下,揶揄之味便很明显了。太子脸色冷淡的看着管平,“便是你活着又能如何,孤是太子,难道不该孤继位吗?”
太子又看着外头,“孤还有十万大军在外面,等候孤的召唤。”
管平依旧是之前那副表情,倒也没有反对太子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听了他最后一句,笑了笑,“那太子殿下便让十万大军进来吧?”
他语气太过轻松,太子听到这里原本紧紧悬上心头的东西如今越勒越紧,又连忙看着外头,不说十万大军,今个太子府中的府兵都已经全然不见了。如今宫里宫外,只剩下他一个了。太子又看了看四周的众臣。
魏祀在角落。
“孤也没输。”
他突然面目就狰狞起来,“孤是太子,管平,你能耐孤何?”
魏祀作为这场戏的最终受益人,如今当然要帮着管平。且不管管平日后是不是与他敌对,倘若太子倒台了,能登上帝位的也只有他,左右他做长公主的傀儡也是做,,做管平的傀儡也是做——而且他也已经联络好了几路大军,日后保不准也能与管平分庭抗礼。
大魏天下到底是谁的,如今还言之尚早。
“皇兄莫是忘了,咱们大魏的规矩。不可带兵入宫,皇兄你一大早便这么气势汹汹的来,莫说是带着这么些人,来给咱们文武百官唱戏来了?”魏祀道,“天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皇兄,你还不是天子呢。”
“孤怕皇城之中有危险,防着乱臣贼子,特意带兵前来保护,有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