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面小李纲已经有了较多著作,配合大魔王语录宣传,相反不需要大魔王亲自执笔了,抽空大抵看了一下李纲写的东西,大抵上没问题,那小子骨骼惊奇,七成功力他还是有的。
然而没有惊喜,高方平的语录以及李纲的著作,经常都被那些老猥琐们和谐了。
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优越感,一边指责高方平不许读书人说话,一边却把高方平这个宰臣的话语都给和谐了一些。
乃是刘正夫这个老王八蛋的锅。
他看起来已经对高方平投诚,但目下张叔夜集权利于一身,威望不小,鉴于老张都有点担心高方平的言论和威望,于是老张就开始调教小高,那么小高不在京中,刘正夫那个他敢不听张叔夜的那就怪了。
对此一事,时文彬开始对“张叔夜政府”有些不满了。
时文彬就这德行,他哪怕看不惯猪肉平路线,但他始终在维持当年那个态度:话是可以让你说的。
可惜这个过程中没有谁犯罪,时文彬无法介入。这是礼部宣传口的业务,礼部也没说不许老百姓信高方平,礼部只是指导官媒说“官媒口报道径必须符合现政府基调,国战时期言论管控没什么不对,要符合张叔夜相公的精神”。
于是人人都是对了,就像当年的富弼文彦博王安石都是精英,但是他们都相互想把对方按倒摩擦……
第974章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政和三年七月初,举国惶恐。
不满于之前高方平对军事指手画脚,张叔夜上表赵佶称:“三韩人信任大宋,找咱们求救,若当初不介入那也罢了,但介入后就该有作为。本着人道精神理应拯救三韩民众苦人,然而高方平私自绕开枢密院,干涉我志愿军于高丽之作战路线,史文恭听信其言而不作为,放任女真强盗于开京以西烧杀抢掠而不顾,史文恭竟劝说高丽官府和民众撤退,放弃对家园的守护。此种思想极其要不得。于是造成了史文恭和刘法在战法上的不统一。”
“尚未等我枢密院最后指示,史文恭不顾三韩国公王俣感情,私自带着愿意走的民众放弃了交州道一代防线后撤。致使刘法部成为孤军。在高丽皇帝王俣几次泣血文书下,刘法不在退让,于西海道东北,试图和女真人打第一次集群战。然而史文恭已撤离防区,放弃了交州道一线,女真大将粘罕,利用了交州道绕开了正面攻势,一千精骑突袭,大败进而摧毁刘法部西海防线。伤亡惨重,关胜战死,杨志断腿残废。许多三韩百姓受害,刘法不得已下带残部撤往开京防线。”
进入七月,大宋志愿军在高丽又一次惨败,刘法部战损四层,许多未能撤离家园的三韩国人受到女真人屠杀。
这看起来是国土的大面积沦陷,于是高丽皇帝王俣泣血上书张叔夜诉苦。
那个时候根本没人能够看清楚真正的战争形势在哪。以至于内部不和谐下,一个听一个的,史文恭信了高方平的战略,而刘法不信高方平,就成为了孤军。
刘法想找机会给林冲部报仇,他不信守不住西海道一线,就算史文恭已经拉着队伍跑了,他仍旧觉得粘罕那不足三千的野人,怎敢在我大宋精锐适应了的现在,叫板西海道防线。
刘法有刘法的理由:林冲之败是因不熟悉情况、大意了,但后来的人熟悉了,女真就再也不敢搞特种突袭,女真正面试探过几次西海防线,吃不动就退了,以骚扰为主。这代表他们不敢拼。
而刘法致命的错误在于,没认识到女真为何不敢拼?
粘罕部不敢拼的原因是完颜乌雅束的压制。乌雅束说了,咱们女真人受尽了压迫,于夹缝中崛起,赞下这几千人家底不容易,不要轻易和大宋的那些机械化怪物拼。
这就是之前粘罕打的极其保守的原因。
但很不幸,六月初的时候女真节度使乌雅束病死,阿骨打接位女真节度使、兼大辽东北招讨使,于是都没来得及进上京告哀,就下达了激进作战命令。
于是粘罕来了个“明伐修道”,让两千主力在前方做出试探西海道防线模样,实则从交州道暗度陈仓,一千精骑突袭刘法后方,造成了此役宋军损失惨重的战果。
这就是全部过程。
张叔夜为何会弹劾高方平对军事指手画脚呢?根子在刘法。
当时高方平的战略思想,写成书信送给了史文恭和刘法,那是非公开的,史文恭倒是信了,刘法却不满了。
刘法就这个臭脾气,当时沧州事件时候,高方平对他要求过分时,他来了一句“我是大宋军人,明府你不是枢密院”。
刘法当然没错,高方平真的有专权嫌疑。
此番高丽战场上,刘法再次犯了这个毛病,他真认为高方平手伸的过长,于是把高方平的“瞎指挥”事件密报给了张叔夜。
张叔夜当然恼火了。
张叔夜对军事心得有限,那个时期暂时不好评论高方平的战法优劣,但老张知道高方平违反体制是肯定的。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弹劾,那是为了和谐,给高方平留些面子,与此同时老张相信高方平是真的关心战事,不是私心夺权。
于是老张没弹劾高方平,也没及时下令史文恭和刘法到底谁是总指挥。因为老张自己也在权衡,高方平的战法是否正确?
就这么的一个迟疑,既然没有命令,史文恭当然就合法撤退。刘法虽然违反了高方平思路,但刘法也没错,高方平不是枢密院,他固然是常委,但是他只能对张叔夜建议,而不是代而指挥高丽战场。
于是终于出事,几千军人战死的后果让老张忍无可忍,兴许高方平是对的,但他的越权干涉,导致了史文恭的滑头心思、进而致使刘法部惨重伤亡,这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这不,老张也终于弹劾高方平了。
现在朝廷上气氛压抑,赵佶也陷入了为难。
张叔夜道:“陛下,军情紧急,须得有的决断?”
大昏君赵佶虽然觉得这是个坏消息,然而又不在我大宋国土,也仅仅死了两千人,这已经是大宋历史上最温和的战事了,所以赵佶并不是太害怕。
然后就和稀泥道:“张相公之说辞有一定道理。朕也相信,这事上小高他想的太多了。”
“……”大家伙很无语,这仅仅是想的多吗?
赵佶又道:“他错误是有的,自来都有。但那也是他关心我大宋利益,事实上朕对军事不太有心得,但自打他出道起,虽有不少错误,大事上却从未糊涂过。此事朕会责罚他,到此为止,不要过度认真。”
梁中书见那小子仍旧圣宠浓厚,便出列道:“陛下英明,战事并非不可往回,失败乃成功之母,还有得周旋。此番不存在政治扯台,而是战法之争。”
“正是。”赵佶念着胡须笑道,对老梁很是满意。
张叔夜就不方便说话了,因为老张的目的是纠正高方平脑洞,而不是整死高方平。不是说真的扭不过高方平,而是扭下去,高丽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得哭瞎,谁去同情他们呢……
政和三年七月中,皇帝有中旨到达成都府,没有呵斥高方平错误,因为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还得依靠高方平解决问题。
中旨的内容是:因高丽战事恶化,军情紧急,权益下宣召高方平进京拜枢密副使,主持国战。
高方平抗旨了。因为走不开。
进入七月中,大雨磅礴,岷江水位暴涨。在这个仓皇之际,祸不单行,水患,它终于到来了……
高丽战场的天塌不下来,刘法战败正好杀杀他的性子,没他史文恭也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