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和宋如约好了, 第二天早上一同前往深渊,彻底灭杀魔潮。
这是宋如在黑暗王国待的最后一个夜晚。
黛茜和狄娅都赖着不肯走。
黛茜搂着宋如的肩膀,狄娅抱着宋如的腰。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该说的话早就反反复复说过好多遍了。
狄娅笃定她自己,肯定是比夏尔他们更先踏碎虚空的人,让宋如一定不要忘记她。
黛茜反复叮咛宋如遇到危险一定要保全自己, 姐姐总是太爱硬刚了。
她们以为宋如也要经历血色试炼场。
但是别看地球比起这四个界域来说,只是一处低武界面, 而且处于末法时代,灵气稀薄到难以想象, 几乎就相当于没有,可地球还真就是直接诞生于宇宙母地。
老是这么说话也没意思, 宋如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狄娅神色恹恹的:“哪有什么好玩的?”
妈妈都要走了, 当然要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反正狄娅还想和宋如说好多好多话, 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宋如:“玩麻将呀。”
黛茜:“那是什么?”
宋如把阿琉斯喊过来,利用他的技能,把幻想照进现实, 她在梦乡里想象出来一副麻将, 立刻就能带进现实里,连麻将桌都通过魔法实现了。
狄娅一开始根本就提不起来兴趣, 但是听宋如讲过规则, 打了一局之后, 立马就变得神采奕奕, “我会了、我会了,好有意思啊!”
宋如笑了一笑,狄娅到底还是个天性爱玩的小孩子。
一张麻将桌上, 只能坐四个人。
不过看别人打麻将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伊卡贝娜坐在狄娅身后。
阿琉斯坐在黛茜身后。
奥修斯坐在乔西娅身后。
反而是宋如这里,就她自己。
狄娅还纳闷呢,怪了,平常那四个狗男人,各个抢着想当我爸爸,各种缠着我妈,今天晚上这种场合,怎么不见他们啊?
宋如先施展了一个禁魔法阵。
不然要是动用魔法,就破坏游戏的公平性啦。
大家快快乐乐地打起了麻将。
好像连离别的感伤,都被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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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
仙雾缭绕,瑶池琼宫。
已是深夜,女娲宫却收到了一份拜帖。
一般的拜帖,都会被归到女官那里,女官按照事态的轻重缓急,为它们分类,那代表着女娲宫主是否接见,接见的时间上又有先后之别。
然而这份闪着金光的拜帖,直接越过女官,飞入女娲宫主的寝殿。
这昭示着拜帖主人的身份非同寻常,数遍整个仙凡魔三界,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会是谁呢?
寝殿里。
无尘子刚刚为女娲宫主擦干头发,就看到那份金色的拜帖,无奈地说道:“都这么晚了,是谁这么不识趣啊?”
他和道侣难得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破坏了。
女娲宫主从他怀里坐起身来,重新穿上外衣,“是玄儿,他一向有分寸,想来是有要紧事。”
听她这么一说,无尘子也紧张起来,“会不会和仙儿有关?”他也从道侣的口中,听闻了事情的部分真相,知道女儿并没有死。
女娲宫主安抚他:“应当不是仙儿遇到了危险,她有我的通讯方式,上次深渊七撒旦的事,她不就直接召唤我了嘛。”
无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地为她打理好妆容。
王玄之就等在会客厅,一见面先道歉:“抱歉,深夜叨扰。”
女娲宫主:“无妨,是什么事?”
王玄之把折扇放在手心拍了一拍,“我上次听您说,在仙凡魔三界之外,还有广阔无比的界域,您曾经一度堪破虚空,能够离开此界,因为无法舍弃这里的人和事,放弃了离开的机会。”
女娲宫主点头道:“确有此事。”不必王玄之说,她已然明白过来,“仙儿要离开了?你想跟她一起走?”
王玄之苦笑了一声:“也或许只是我痴心妄想,她说血色试炼场九死一生。”
女娲宫主:“这倒并非是她不想帮你,仙儿强则强矣,但还没有强到能够为你违背规则的地步。”
王玄之:“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女娲宫主这话,说的就跟他是吃软饭似的?
女娲宫主探寻地望向王玄之。
王玄之:“能否请教一下,您所说的离开的机缘?”
女娲宫主:“空间节点。”
王玄之:“愿闻其详。”
女娲宫主:“在你的理解之中,我们这片空间是怎样的?静止不动的吗?它其实是一直在运动的,那种运动的规律很玄妙,在它和它的一整个体系之间,空间节点随着运动有强有弱。某一个瞬间,就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你可以打破它离开。”
她赠送给王玄之一枚牵引的令牌,告诉他可以凭这个去寻找节点,“这是当年师祖留给我的,他也曾经一度想离开,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割舍下方寸山,你能割舍下你的父母吗?”
王玄之:“离开就永远没办法再回来了吗?”
女娲宫主:“很难,或许有一天你能成为真正的宇宙级大能,强大到无视所有的规则,到了那个时候,应当可以来去自如。”
王玄之自信一笑:“或许那一天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遥远。”
女娲宫主:“那我提前祝你好运。”
王玄之拜谢了她,回到仙宫。
他站在天帝天后的寝殿外,来回踱步,却迟迟没有敲响那扇门,这番踌躇模样实在不像他。
最后是天帝受不了了,直接打开门,“喂,你这死小子,又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呢?你这样打扰,你老子我根本没办法静心打坐。”
王玄之:“老爹,如果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帝:“你想踏破虚空?”
王玄之:“?”
他还没说呢,天帝怎么就知道了?
天帝:“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当年也是方寸山最优秀的弟子之一好吧!师祖珍藏的那些典籍,我都能倒背如流,关于此界之外的事也略知一二,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天后慌了神,“玄儿,你才这么小的年纪,何苦要——”
天帝:“是啊,才这么小的年纪,三千岁的大乘我都不敢想,咱们儿子连三十都没到,就已经进阶大乘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想去见一见更广阔的世界,你我又何必仗着为人父母而阻拦?”
天后:“可他连个子嗣都没有,万一……”
天帝:“怕咱家的皇位没人继承啊?咱们也可以再练个小号啊。”
天后一句也听不懂。
天帝把她往房间里面拽:“我在混乱大陆的神识终端网上学的,这种说法新奇吧?那上面可有意思了,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练小号就是生二胎的意思呀。”
他揽着妻子的那只手,从背后偷偷地给王玄之比了一个“我来搞定”的手势。
王玄之跪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响头:“请恕孩儿不孝!”
天后哭的满脸是泪,狠狠地捶了天帝一拳。打了一拳不解气,又打了好多拳。
她边哭边问:“你说会不会又和东圣大帝有关?她是不是转世了?咱家儿子爱她爱的要死要活的,结果她死了,玄儿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太平静了,平静的根本不正常。他那个痴情种,居然没有当场为她殉情?当时我就觉得不寻常。女娲宫那边也是,一开始无尘子还那样声势浩大地寻找乘云子,想要找到复活他女儿的方法,结果突然间就偃旗息鼓了?他们一定是找到东圣大帝的转世了。”
天帝:“那你想怎样?现在时光倒流,回到东圣大帝消散的那一天,你眼睁睁地看着玄儿和她一起死在册封盛典上,为她殉情,这个剧本你满意吗?”
天后一把拽下了他的胡子,“你气死我了,你们父子俩,一个个的都气死我了!你找别人练小号去吧,这天后我不当了!”
天帝只能一个劲儿地讨饶,连自己胡子掉了都顾不上,疼得哎哟哎哟地叫,还是劝自家道侣,“咱们家儿子在你眼里是有多废物啊,你看为夫春秋正盛,这天帝再当个几万年,不过分吧?哇,要是我老到几万岁,王玄之这小子还弱鸡到回不来,那真不如直接练个小号,他也太废了,丢他爹的人。”
“丢你的人?你像玄儿这么大的时候,连元婴期都没有呢!他一个,能打一亿万个你,这话你都能说得出来,你脸皮到底有多厚啊?”骂着骂着,天后总算破涕为笑,“真是欠了你们父子的,踏碎虚空是不是很难?儿子都要走了,你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赶快给他收拾收拾啊。”
天帝麻溜地开始倒腾:“好嘞~”
天后重新打开门,擦干脸上的眼泪,把王玄之扶了起来,“圣人有言,父母在,不远游。”
王玄之耷拉着脑袋,低低地叫了一声:“母后。”
天帝和他之间的关系,比起父子,更像是同龄的兄弟,虽然天帝严厉起来,总是各种罚他抄仙术经文,但在别的时候,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叫天帝“老爹”,但对天后一向很敬爱,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地称呼“母后”。
天后补充了后半句:“游必有方。”
王玄之:“!!!”
他的脸上迸发出一阵狂喜之色,“娘亲!”
天后摇头笑笑,“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老古板吗?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王玄之:“语出《论语》当中的里仁篇。”
天后:“子女当然应当孝敬父母,可同时,圣人也不反对一个人有了明确的目标时,外出奋斗。你去就是,家中没什么好担忧的,我和你父皇也没到动弹不了的年纪。”
天帝扔给王玄之一堆法宝,几乎是把整个仙宫的宝库都给搬空了。
王玄之再次撩起衣摆,跪在父母面前,深深一拜:“孩儿一定早日归来!”
天帝揶揄道:“到时候不给我带上儿媳妇回家,不许你进门啊。”
王玄之被调侃的脸一红:“在追了。”
就是贼难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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