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真的嗎?你的故事?天阿,想不到你竟然是特種行業的人?」看著我的日記,這怪異作家的手在顫抖著,銀幕光反映到了他的臉上。
「嗯,特種中的特種吧,對你們這種普通行業的人來說。」
「不,我不是普通行業的人,所以在我眼中只有特種而已。」
「……你真無聊。」
「很多人都這麼說。」
我盯著這作家兩眼,發現他好像消瘦了不少。問道:「你最近收入又不穩定了嗎?」
「自從研究怎麼把一包四十塊錢的吐司吃一個禮拜之後,就穩定了不少。」
「這樣呀。但是親兄弟明算帳,就算不穩定,讓你取材的代價還是得算。」
「恩……我送你我五年前的出書作品如何?或者是親筆簽名的照片?燙金字的呦。雖然是奇異筆的效果。」
「你給我五前……」
「沒問題、沒問題!」
「我是說五千。」
「五千?靠!這,你是要我的命嗎?拜託,一夜夫妻百日恩耶……,雖然我和你不是夫妻,可是也睡了一晚呀!」
「你自己衡量吧……五千,否則拉倒。而且你不得將人名寫出。」
他眼角銜著一滴眼淚,從皮包之中拿出五張千元大鈔,前後數了約莫十次,將它拿給了我。
「好,我冰箱裡有啤酒,你要怎樣喝,就怎樣喝吧?」
他沒說話,但「不喝白不喝」的意思已經掛在他的臉上。他出門下樓之後,我便聽見了一陣歡呼聲。那一瞬間,我認為他很適合去出演啤酒飲料的配角。
◎ ◎ ◎
啤酒喝著,我們又醉了。
我坐在地上,意識迷濛的看著電視上播放的無聊電影。
那作家則是趴在地上,將筆電放在眼前,看著我所寫的一切。他似乎看出興趣來了,說:「我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
「恩,我會看心情回答。」
「第一個,為什麼你會覺得……把那位燕姐騙來上床,就可以威脅她知道真相?哈哈……我覺得很不舒服……」
「一個人和你接連在一起的時候,還逃得了嗎?」
「啊?這應該不算是回答吧?好吧,那麼,那一間掛羊頭,賣狗肉的薔薇酒店怎麼了?」
我喝了一口啤酒,看著吊燈上頭發出的光芒:「店已經被火燒了。一片淒慘烏黑。」
「怎麼會燒了?」
「不知道,和燕姐互毆之後,我就沒有再過去了。前天看新聞才知道,奇怪的是也沒有人主動跟我講。我想可能是陳經理他們派人燒的吧,他們都是和黑道有關的人。」
他翻著我所寫的故事,說:「我倒覺得是阿煌。」
「阿煌?」
他咬著啤酒瓶:「恩,因為阿煌被燕姐那個之後一定懷恨在心,他在找時機報復才裝作想要接客的樣子,而且,那天你在停車場有遇見他,搞不好他也有聽見陳經理和燕姐的對話。」
我沉默,這也是有可能。但是那又怎樣呢?反正薔薇酒店的一切我已經不想管了。「再過兩天,我就要跑路了。我想要遠離這裏的一切。」
「那小菱和阿煌怎麼辦?她們是你唯一的朋友。」
「我……」我笑了笑:「不想管了,真的不想管了,就讓他們雙宿雙飛吧。」
其實,在我和燕姐分開之後,小菱也打了通電話給我。我所有的事似乎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她相當的在意我和燕姐上床的事。我想解釋,只是……那時候已經到了不能解釋的程度了──「你為什麼要跟燕姐上床?你說請楚!你不是和阿煌同一陣線的嗎?他為了你挨揍耶!你、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
正好,我本來也就不想要再繼續待在酒店了。
「那你要去哪裡?」這作家把酒放下。
「不知道。」我把他放下的酒拿了過來一飲而盡。「你以前有問過我想不想死,對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發了瘋的狂笑:「你不會真的想死吧?」
「我真的想死……要是你晚點來,可能看見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哈哈!」他又笑了。真的是瘋子一個。
然後他又和我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