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柒斟酌怎么回立祠时,听到有人叫她。
“柒柒。”
是顾延。
她抬眼看去,顾延向她走来。
她轻轻“嗯”一声。
那边电话挂断。
她也只好暂时松了口气。
顾延走到她身边,在她额上、眉眼上亲了亲,才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今天早一些?”她问他。
顾延点头,“嗯,导师昨晚看到你在楼下等,今天先放我走了。”
苏柒微怔,“你导师这么好?”
顾延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托家属的福。”
她“嗯”地仰头看他,撞见他满心满眼的欢愉。
两人走去宵夜食堂,二十分钟的步程,在星朗月淡的校园里,闲适舒坦。
一辆黑色的埃尔法停在大学正门,司机脸色为难。
车停了半个小时,车子没熄火,但后边的主儿只是坐着,也不发话。
许久。
“走吧。”后座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司机如释重负,虽然他不知道老板一下飞机就赶来这地,但最后什么人也没见,满身疲倦奔来,却什么也没做。
周日上午。
苏柒在宿舍复习,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点开外卖软件。
当她准备下单支付时,立祠给她发了消息,“下午过来一趟。”
“我们结束了。”她回。
“你不觉得你欠我个解释?”
苏柒怔了怔,确实。
如果不说实话,她还真编不出什么理由来。
“那你报警抓我。”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回了一句。
别墅那边手里捏着一个金属质地物件的男人,脸色黑沉。
她从他这把招标书和其他人的竞标书偷给别人后,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对他?
他咬了咬牙,脖子侧了下,对着手机讲话,“想死就别来。”
苏柒听到他瘆人的威胁,午饭都吃得不香了。
她还是去了。
下午四点,她按响别墅门铃。
立祠一身黑西装,坐在客厅的黑色皮沙发上。
拉上的窗帘严丝合缝地阻挡户外的日光。
她习惯室内的黑暗后,隐隐看到沙发上的人。
和初见那般,他融入黑暗中,甚至比那暗更阴郁。
不知为何,她心里莫名闷了闷。
她好像把一个本就陷在暗无天日中的人拉到了更黑的深渊里。
“干嘛不开窗帘?”她声音因情绪低沉而有些哑。
“不需要。”暗色中,他回。
“我可以拉开吗?”她问。
沉默片刻,他回了声,“随便你。”
她拉开窗帘后,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入屋内,一室明媚。
立祠从沙发起身,走到窗前,立于她身后。
她转过身时,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她往后退半步,他逼近。
“解释。”他言简意赅。
院长那边和她分享了中标的喜悦,苏柒心里却五味杂陈,她并不高兴。
立祠知道是她泄露了公司机密吗,那他为何还让院长中标?
这些她都不知道。现在她仍然不知道他要让她解释什么?
之前她试探过他那么多次,背叛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她也不能是例外吧?
“你要我解释什么?”她问。
她不想提早“死”,起码挣扎一下。
“全部。”
苏柒抿了抿唇,难搞。
“好,我想想。”
说着话,她往他后院走。
他跟在她身后。
眼界一下开阔,她心情却没有因此舒坦。
算了,她和盘托出吧。
就在她准备和立祠说出原委时,手机响了。
她挂断。
手机再响。
她再挂断。
铃声再次响起,她犹豫了。
虽说宋彧平日里就是黏人的,但好歹知道事情轻重。
他不会真有急事吧?
她抬眼看立祠,眼里的话不言而喻,她想先接个电话。
立祠沉郁的眸子看了看她,视线移向别处。
他这是默许。
苏柒回身,接起宋彧的电话。
“老婆,怎么挂我电话?”清朗的男声从听筒传来。
“有事说事。”她淡淡回。
“老婆还记得我之前送你新西兰的岛吗?”他话里带着期许。
苏柒:无语。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她回。
这明显不是急事。
老婆你最好记得你还有一个岛,宋彧哼道,那边的管家早上给我发了个视频。
她越听越觉得宋彧离谱。
所以?她无语道。
岛上的柿子树上的果子都熟了,我们挑个时间去住一段时间?宋彧有些兴奋道。
苏柒愣了下,柿子她还挺喜欢吃的。
岛上怎么会有柿子树?她好像被宋彧带跑偏了。
原本没有,但老婆你不是喜欢吃嘛。我让人移植过去的,都是老树,结的果肯定甜。宋彧颇为得意道。
苏柒哦了声。
老婆你那破工作不是辞了嘛,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下周一过去好不?宋彧和她打商量。
苏柒想了想,不好吧,要不暑假?
看完再来找我。立祠突然把一个冰凉的物件塞到苏柒手心,撇下冷冷的一句,走开。
苏柒愣了愣,掌心摊开,是一个金属u盘。
宋彧也听到这边的声音,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